【正文完結】(1 / 2)

第121章

司嶼緩緩吐出一口氣,走到床邊,看著氣色不佳的禹憐,柔聲道:“我聯係了這裡的任務者,讓她們幫我去尋找朝槿的下落。”

“尋找主神印和世界法則不用如此焦急,待我將天道之力好好吸收整合後,就可以找到它們。”

禹憐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我還以為自己會拖累主神大人。”

司嶼搖頭:“沒事。”

“你好點了嗎?”她小心翼翼的查看禹憐的神色。

禹憐:“好些了。”

“頭,還疼嗎?”

禹憐摸摸頭:“早就不疼了。”

“可能是我的後遺症突然發作了,讓主神大人為我擔憂,真是抱歉。”

司嶼舒了口氣:“那就好。”

“等這件事結束後,你頭痛之症,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掉。”

禹憐眼睛一亮:“那就多謝主神大人了。”

司嶼淡笑:“不謝,你好好的就行。”

禹憐微頓,感激一笑道:“主神大人,你真好。”

司嶼扯了扯嘴角,笑的牽強:“你再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禹憐:“好的。”

“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去辦的,主神大人儘管說。”

司嶼扶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我會的。”

窗外清風四起,司嶼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風景。

這個任務世界此時正處於冬季,因地處南方,不常下雨,但氣溫已降至零上幾度,風起時,仍是刺骨冰涼。

她講窗戶關上,似有所感,偏頭看向身後。

沒有任何異常。

司嶼垂眸,將窗戶鎖好,離開了房間。

天道之力是主神才可以徹底使用和擁有的力量。

主神印之中僅存有三分天道之力,與主神所操縱的天道之力是屬於包容與操縱的關係。

司嶼剛上任不久,還沒有徹底消化和使用天道之力所帶給她的力量,而朝槿恰恰利用這段主神考核的時間以及新任主神無法短時間內將天道之力儘快融合的空隙,使用主神印掩藏自身進行叛變,毀掉九顆塵星,撕裂世界法則,致使世界載體消亡,任務世界崩塌至無法修複,直接報廢。

但是——

司嶼看著手中金色的光團,隨著她遊刃有餘的動作,可化為汩汩水流、化為縷縷清風、化為點點星光、化為壘壘砂礫

若是其他參與主神考核的位界官成為新任主神,或許會被朝槿所設下的陷阱為難住,畢竟要在三天內將天道之力融會貫通,實踐性和完成度都很艱難。

可司嶼並非如此,她在最後一個任務世界中,就已經學會了如何使用天道之力。

她有時候會覺得這是天道給她的捷徑,可一想到最後一個任務世界她是如何完成的,司嶼又覺得這是天道給她的懲罰。

司嶼想到那時,心口處湧起無限難言的痛苦,就連平靜的呼吸都錯亂急促了起來。

她擰緊眉頭,閉目,雙手掐訣。

天道之力躍於指尖,發亮,璀璨。

如細絲,似柳絮,隨風飄向四麵八方

主神印和世界法則被朝槿用靈魂碎片隱藏,司嶼隻能用天道之力去感應、去吸引主神印。

哪怕朝槿可以使用主神印,但主神印畢竟是主神之物,視主神為真正的主人,它自會聽從主神的號召。

待主神印尋到,司嶼可以使用主神印暫停天界簡儀,讓所有塵星停止,世界法則處於虛化靜止狀態,而這時便無人可以毀掉世界法則。

大拇指、食指和小拇指相對。

中指與無名指彎曲相抵。

天道之力環繞其中,在指縫與指尖不停地湧現,愈演愈烈

司嶼的意識隨著散發出的天道之力而擴大,不斷地像邊緣延伸,直至包裹整個任務世界才會停下。

突然,司嶼猛地睜開眼,嘴角溢出一點鮮血,看著穿破胸膛的刀,刀尖上的血殷紅滾燙,灑滿一地。

刀尖“唰”一下抽離司嶼的身體。

司嶼吐出一口血,飛快轉身,躲開第二刀。

她捂著胸口不停流血的傷口,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怒目而視她的禹憐。

那雙黑眸,滿是瘋狂和痛恨,如當初發現她是歸墟首領一樣的眼神。

猙獰扭曲的表情,猩紅的雙眼,禹憐持刀指著司嶼,低吼道:“是你!是你!是你殺了我爹爹,我宗門上下幾千條人命儘斷送在你的手上!你為了接近我,害死了我最喜歡的偷九天,折磨□□我的哥哥。”

“歸墟首領,我要殺了你——”

禹憐撲上來,長刀劈下。

司嶼閃身躲過,胸膛的傷口在天道之力的治療下瞬間恢複如初,隻是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如紙。

“禹憐,冷靜!”司嶼抬手控住瘋狂的禹憐,麵對她憤怒痛苦的眼神,司嶼不忍與之對視,隻能一遍遍祈求她恢複理智和清醒。

“冷靜!?”禹憐被司嶼控在原地,金光纏繞全身,無法動彈。

她隻能嘶吼謾罵,“你讓我如何冷靜?是你殺了我宗門幾千人,是你殺了我爹爹,我的兄長,是你害了偷九天,還假扮偷九天故意接近我,欺騙我的感情,讓我愛上你。”

司嶼垂眸,眼低閃過一絲受傷和愧疚:“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對不起能換回我爹爹和兄長的性命嗎?能換回我宗門所有的人嗎?能將偷九天送回我身邊嗎?”

“都是謊言,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為了從我口中套出關樓秘密而做的騙局!”

“你太讓我覺得惡心了,從始至終,你從未喜歡過我,你對我說的每個字每句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司嶼見她越來越悲痛欲絕,雙眼布滿血絲,猙獰的表情如同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想要索取她的命來複仇。

司嶼眼眶泛紅,淚水滑落眼角,淚痣隱隱發燙。

她五指慢慢收攏,天道之力收回,禹憐得了空,抓著長刀狠狠地刺向司嶼。

噗嗤——

禹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絲毫不躲的司嶼,長刀又一次刺入胸膛,鮮血噴灑她滿臉,濺入眼中,眼眶瞬間酸澀無比。

“為什麼不躲?”

她以為她會躲,所以她用了全部力氣。

司嶼抬手,抱住禹憐,使了所有力氣,嘴中含著血沫,輕柔的說:“怕你更生我氣了。”

她知道她會刺過來,怕躲了,她會不開心。

禹憐瞳孔一顫,嘴唇抖動不止,淚水滾落,沾濕了司嶼的肩膀。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對不起你”司嶼的胸膛抵在刀柄,一把長刀,進了全部。

她抬手,輕撫禹憐的頭發,聲音虛的打著顫音兒,“我殺了你的父親,是我不對,我該死。”

“我害了你的兄長,是我不對,我該死。”

“我滅了你的宗門,是我不對,我該死。”

“我盜用了偷九天的身份接近你,是我不對,我該死。”

“我做局誘你,騙你,戲弄你,是我不對,我該死。”

“我惡心至極,虛偽至極,陰暗至極,罪該萬死。”

“晚舟,我對不起你”

禹憐咬緊嘴唇,嗚咽吞入腹中,淚水越來越多,滴滴厚重,砸的司嶼痛徹心扉。

司嶼偏頭,輕柔的吻落在禹憐的發絲。

禹憐頓感眼皮一沉,大腦一時間竟變得昏昏沉沉的,雙目緩緩閉上,下巴抵在司嶼肩頭昏睡了過去。

握住刀柄的手鬆開,垂落。

司嶼輕輕的推開禹憐,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毫不留情的拔出胸膛的刀。

霎那間,鮮血噴灑滿地,嚇得回來的尹慕瞪大雙眼,僵在原地。

司嶼恢複好傷口,打橫抱起禹憐,頭也不回的留下一句:“處理一下,謝謝。”

尹慕看著地上觸目驚心的血量以及司嶼身上被血染透的衣服,儼然一副現實向的恐怖片在她眼前上映。

嘖嘖,好嚇人!

司嶼把禹憐放在床上,抬手撫平她眉心的褶皺。

她看了眼身上的血,剛要起身找個衣服換一下,一回頭,程歡站在她身後,手上還拿著兩套衣服。

“主神大人,我們體型應該差不多,你和禹憐位界官換一下吧,以免禹憐位界官醒來後發現…”程歡頓了頓,意有所指道,“…被嚇到。”

司嶼接過:“多謝。”

程歡擺手:“不用謝,那你們先換衣服,我出去等您。”

司嶼頷首:“好。”

程歡離開,關好門。

司嶼先把禹憐的衣服換好,她的血噴灑在她的衣服上,顯得太過肮臟。

換好她的衣服,司嶼開始換自己的衣服。

穿好褲子,脫掉染血的衣服,突然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錯亂的呼吸聲。

司嶼微頓,察覺到背後之人沒有其餘動作,便坦然自若的繼續更換衣服。

禹憐做了一場夢,夢中的人物和場景太過熟悉,她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那些人做出選擇,走向不同的結局,而結局都很悲慘痛苦。

禹憐為之心痛卻也納悶為何自己這般心痛不已?

還沒等她細想,夢就散了,人也隨之清醒過來,結果一睜開眼,就看見另她麵紅耳赤的景象。

禹憐知道眼前之人是尊貴清冷,至清至潔的主神大人,麵對主神大人更換衣物,她理應回避,表示尊重,

可她的眼睛就是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並且入迷似的盯著。

那如暖玉瓷器一般精致秀美的後背,弧線優美的蝴蝶骨似是要振翅飛翔的蝴蝶,脊背流暢又纖薄,腰肢纖細有力,薄薄的肌肉也能看出博發待爆的力量。

看著看著,禹憐腦海中也閃過一個可怕又恐怖的念頭。

她曾經也觸碰過,撫摸過,親吻過這樣完美柔滑的脊背。

禹憐猛地抬手捂住此刻想要驚呼的嘴巴,眼睛瞪的圓圓,看著轉過身的主神大人。

司嶼看她通紅的臉,羞澀又驚慌失措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醒了?”

禹憐點點頭。

“怎麼了?”司嶼坐過去,抬手想要碰一下禹憐的額頭。

禹憐心虛的飛快退後,躲開司嶼的觸碰,

司嶼手指一滯:“睡得如何?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禹憐搖頭:“我沒事了。”

她平複心情,揉了揉自己的臉,眼睛一垂,詫異道:“我衣服……?”

司嶼:“你衣服臟了,我給你換的。”

禹憐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磕磕巴巴道:“啊?哈?是主神…大人給我…換的,真,真是麻煩…麻煩主神大人了。”

司嶼:“不麻煩。”

她起身,“你在休息休息吧,我還有事。”

禹憐:“好。”

她看著司嶼離開房間,立刻捂住胸口,此刻心臟跳的猛烈,震的整個人都在打顫。

禹憐覺得她的表現好奇怪,大家都是女人,互相幫忙換個衣服,不小心看了個後背,為何她的反應如此之大?

難道是因為……

夢中人的眼睛與主神大人如出一轍嗎?

第122章

司嶼走出房間,地上的血跡已經清理乾淨了,程歡和尹慕坐在木台的椅子上。

許是落日時分,天氣轉涼。

程歡和尹慕見司嶼出來,臉色有些蒼白,她們對視一眼,立刻起身行禮:“主神大人。”

司嶼坐下,抬手示意她們坐下,問道:“如何?”

兩人對視一眼,尹慕先開口說道:“這個任務世界的設定主神大人應該清楚,異能者、普通人和怪物分庭抗禮,世界依靠行政區的防備和攻擊等級一共劃分為十三個區,由低到高,最厲害最安全的就是一區,最差勁最混亂的就是十三區。”

司嶼:“朝槿在十三區。”

尹慕點頭:“對,我和程歡將朝槿的畫像發布出去,我們所在的組織“藏海”中有很多夥伴,他們散落各區,有人發現朝槿的身影在十三區出現。”

程歡說:“我和尹慕先去十三區去找了,但是十三區地勢和人員都很複雜,管轄很鬆散,怪物四處作亂,朝槿警惕性很高,能力很強,就連“藏海”中的A級異能者都抓不到她。”

程歡和尹慕都是藏海最頂層的管理者,其異能實力也是在十三個區中名列前茅,異能等級都是S級的。

她們也進入到十三區去尋找朝槿,剛看到朝槿,和她短暫的交手,就突然被一堆怪物強行阻攔,朝槿趁亂逃走,後來她們得到同伴的信息反饋,朝槿又消失在十三區了。

但守在十三區出入口的藏海同伴說並未看到朝槿離開十三區,也就是說朝槿還躲在十三區沒有離開。

司嶼抬手,操作數據台,將這個任務世界的所有信息全部調出。

程歡和尹慕看不到司嶼的數據台,這是因為權限等級限製的,她們沒有能力和權限去探訪主神的數據台。

司嶼看著十三區所在地,指尖拉伸地圖,發現十三區的地形很奇特,竟然也是“M”形狀的。

司嶼想起塵星隕滅的形狀,找到最後一顆塵星應該熄滅的地方,問:“十三區東北角是做什麼的?”

程歡聞言,回道:“那是無人區,是這個世界發生變異事件最開始的地方。”

十三區之所以最破敗最混亂怪物最多的地區,就是因為它是一切的起點。

尹慕問:“主神大人認為朝槿會藏在無人區?”

“吾去找她,你們繼續去做你們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吾已經耽誤你們一天了,剩下的吾會自己去處理。”

程歡:“好,那主神大人若是還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儘管吩咐。”

尹慕附和:“是的,主神大人儘管吩咐我們。”

司嶼淡笑:“多謝。”

尹慕摸頭:“您客氣了。”

程歡和尹慕兩人離開去做任務,司嶼剛要準確去十三區找朝槿,就看見門口站著的禹憐。

她神色微動:“怎麼出來了?”

禹憐聽到了三人談話的內容,眼下被司嶼發現,她也不假惺惺的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主動說道:“主神大人要去抓朝槿了嗎?我跟您一起去吧,我能幫上忙的。”

她自己所管轄的區域世界出了問題,到現在為止,都是主神大人幫她解決,而她這個位界官一點忙都沒有幫上,沒發揮一點用處,實屬廢物一個。

司嶼知道禹憐會主動要求幫她處理朝槿的事情,但是經過剛才的事情,司嶼不太想讓禹憐跟著她亂跑,她可以保護禹憐,也不怕禹憐傷害她,司嶼隻是擔心朝槿給禹憐的催眠指令中還有其他的要求。

“朝槿的事我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你頭痛之症時常發作,還是留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禹憐躬身行禮道:“主神大人,朝槿之事發生在我所管轄的區域世界裡,我作為位界官,理應負責並解決此事,不然就是玩忽職守,敷衍塞責,還請主神大人允許我可以參與抓捕朝槿,讓我可以承擔責任,抽丁拔楔。”

司嶼沉思片刻:“好,但你必須要跟在我身邊,不可離開我半步,能做到嗎?”

禹憐遲疑片刻,想著主神大人對待下屬真的很用心和關切。

她點頭道:“好。”

十三區

其他幾區的人若是來到十三區,第一印象便是覺得十三區像一個巨大的垃圾場,混亂不堪,烏煙瘴氣,空氣裡彌漫著腐朽的惡臭氣味,還有刺鼻的血腥味縈繞不散。

禹憐邊走邊向四處看了看,一時沒注意腳下,整個人往前絆了一下。

司嶼一直關注著禹憐的一舉一動,發現她要摔倒,立刻停下,抬手摟住她:“沒事吧?”

禹憐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慌亂的跳出司嶼的懷抱,臉紅的仿佛要炸開一樣,“沒,沒事的。”

“我隻是剛才沒注意到腳下凸起的石板,撞到主神大人,對,對不起。”

司嶼欲言又止:“我倒是沒事,但”

禹憐眼神略顯慌亂:“什,什麼?”

司嶼抬手,將手遞過去,“以防你在出現剛才那種事故,我建議你和我之間形成一個紐帶比較穩妥。”

禹憐頓了頓,一臉懵懂:“紐帶?”

司嶼動動手指:“讓我牽著你。”

禹憐臉紅的更加厲害,就連大腦也短暫的空白了幾秒,等她回過神後,她發現自己已經和主神大人十指緊扣了。

禹憐表麵僵硬,實則內心:啊啊啊啊啊啊!

她竟然和主神大人牽手了?!

她怎麼可以褻瀆主神大人?!

不過——

主神大人的手好好看啊。

又白又長,指節分明,指尖圓滑粉/嫩,而且又軟又滑。

司嶼感覺到手背上的細小微弱的摩擦,嘴角微微上揚,假裝不知,繼續拉著禹憐往十三區深處走去。

十三區魚龍混雜,兩個長得漂亮又乾淨的女人走進來,難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騷動和麻煩。

司嶼一腳踢飛衝上來的異能者,她將自身的天道之力轉化為異能,力量龐大的令所有人不敢再靠近。

眾人察覺到司嶼的強大異能,頓時驚慌失措,喊道:“是S級異能者,快跑——”

司嶼看著落荒而逃的人群,眯了眯眼,握緊掌心的手,往前走去。

兩人走到一個碼頭,司嶼看著遠處隻有巴掌大的島嶼,問碼頭票販:“我要去那個島。”

票販的眼睛在司嶼和禹憐身上來回打轉,充滿了淫/色和算計。

他比出兩根手指:“那是塞裡島,去一次的票價100元。”

司嶼遞過去200元:“兩個人的。”

票販收下前,把船票遞過去,指著碼頭右側的船:“去坐那個藍色的船。”

司嶼和禹憐走到藍船麵前,長板上站著個大塊頭的男人,膀闊腰圓,皮膚黝黑,雙目淩厲,肌肉結實有力,看起來像一座小山一樣堵在上船的長板上。

司嶼把船票給過去。

肌肉男看了眼船票,又往票販的方向看了眼,神情一變,了然於色。

他偏身,讓出一條小道,斜嘴一笑:“上船吧,往裡坐,不然開船的時候把你們晃下去。”

司嶼默然不語,拉著禹憐往船上走去,坐在最後一排。

肌肉男等了一會兒,船長喊了一聲“開船”後,他便把長板收起,回到船上。

船上的人不多,也就四個人,一個開船的水路司機,一個檢修船的機師,一個就是剛才接待她們的肌肉男,而另一個就是票販。

禹憐自然能感覺到這四個男人對她們的惡意和邪念,想必主神大人也看出來了,她見主神大人不動聲色,她也假裝不知,平靜的坐在後排,看著四個男人時不時往她們身上投向貪婪而又侵略的眼神。

手背突然傳來溫熱的摩擦,禹憐眼睫微顫,垂眸看著主神大人握緊她的手,將她拉近,耳邊傳來她炙熱的氣息。

“彆怕。”

禹憐微微一頓,立馬表現自己:“我不怕,我可以保護主神大人您的。”

司嶼淡笑:“怎麼保護?”

禹憐:“我把這四個男人都殺了。”

司嶼:“不用你。”

禹憐以為司嶼信不過她:“我真的可以把他們都收拾掉的。”

“我信你的能力,”司嶼看著她瑩亮的眼眸,目光溫柔似天邊升起的彎月,“隻是你不要沾血。”

禹憐:“為何?”

“臟。”

禹憐觸及司嶼滿是笑意的眼睛,她整個人像是被燙到一般,心神亂的如同激起的浪花。

她見司嶼抬起手,慢慢靠近,像是要觸摸她的臉頰。

禹憐似是被蠱惑一般,身子一歪,往前靠去。

耳旁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聲,禹憐猛地清醒,回頭看去,隻見那個肌肉男被司嶼打飛,掉落海中,撲騰呼喊。

“草!這臭娘們是S級異能者!一起上!”票販喊道。

“小心。”禹憐剛要起身,就被司嶼拉住,站在她的身後。

“不用你。”

司嶼抬手,五指猛地收攏,三個男人驚恐的看著司嶼,身體似不受控製一般扭曲了起來。

淒慘的叫聲連綿不絕。

司嶼抬手一甩,不費吹灰之力,三人直接摔落海中,沉溺其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海麵上像是湧出噴泉,一團團鮮血在海麵上擴散。

肌肉男見狀,嚇得連忙往岸邊遊去,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不管他用多大力氣,哪怕使用異能,都無法動彈半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遠處的鯊魚被鮮血吸引而來,血盆大口向他張開。

“啊啊啊”

肌肉男的慘叫聲戛然而止,沉入海中,消失不見。

司嶼早就知道這四個男人的邪惡意圖,她並不在意,畢竟她需要這條船去塞裡島。

她也可以在碼頭的時候搶船離開,但是碼頭人多,司嶼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可以等著四個男人對她動手的時候再出手殺人奪船。

海上出了人命,是誰死了,沒人會在乎。

“禹憐,你有沒有被嚇到”

司嶼擔心禹憐,回頭詢問她的狀況,卻發現禹憐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怨恨。

司嶼深吸一口氣,試探問道:“禹憐,你怎麼了?”

禹憐眼底蓄滿寒意,一字一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

司嶼眉頭緊蹙。

“為什麼要害我的族人?”

“我們隻是想遠離人類,藏在深海之中,為什麼?你們憑什麼為了救人類就要將我們扒皮抽血?”

司嶼眸光一沉,悲痛一閃而過,“我真的”

“我不想聽你的對不起,都是假的,你說的一切都是假的!”禹憐捂住耳朵,猛地搖頭,仿佛司嶼的每個字都是最尖銳的利器。

她盯著司嶼,雙目赤紅,“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的出現,我的弟弟就不會死,他就不會死的!”

“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你——”

司嶼看著禹憐衝上來,五指似爪,直戳她的胸膛。

她站定不動,任由禹憐撞向她。

噗通——

深藍色的海中,清冷的月光無法照亮心底的幽怨和哀愁。

禹憐的發絲在海中飄蕩,在無數的泡沫下,浸潤著月光,好似泛著光。

司嶼恍惚間,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向她遊來。

她伸出手,努力的夠,嘴唇微張,一串串水泡從口中溢出,伴隨著一聲充滿懷念和苦澀的呢喃。

“多洛緹雅”

第123章

深海之中的相遇,必定有一人將會永遠沉溺海底。

鮫人擁有最美麗的容貌和尾巴,也擁有最鋒利的爪子和牙齒。

她們的攻擊手段很單一,先是用美麗的外表和空靈悅耳的歌聲吸引蠱惑人類,而後便用銳利的爪牙咬破人類的喉嚨,撕碎人類的身體。

司嶼抬手,化出一個水罩,將她和禹憐圈住,海水無法進入,鯊魚無法擊破,隻能蠶食海中那四個男人所剩無幾的身體。

肩膀和胸膛的痛意越發強烈,禹憐像是用了全部力氣,勢要從司嶼身上剮出一塊血肉。

司嶼緊緊抱住禹憐,輕柔她的頭發,啞聲道:“對不起,多洛緹雅。”

禹憐的回複是更加凶猛的啃咬,她猩紅的雙眼充滿了痛苦和悲傷。

族人被人類肆意殘殺。

桑落被迫犧牲自己。

為了拯救人類,鮫人付出了一切,得到的卻是傷害和報複。

人類虧欠鮫人,司嶼戕害鮫人。

她們都是罪人。

司嶼忍著胸膛和肩膀的痛,手掌撫下,輕輕地掐了一下禹憐的後脖頸。

禹憐的雙眼瞬間迷離,神誌恍惚,頭一歪,昏睡了過去。

司嶼抱住禹憐,指尖微顫,擦掉她嘴上的鮮血。

她低頭,吻在禹憐的眉心,淚珠滴落,“這樣也好,犯錯的人應該得到報複。”

“隻是苦了你,還要再次回想起那些痛苦的過往。”

司嶼滿目憐惜和心疼,將她攬入懷中,喉結滾動,艱澀的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竟沒有任何可以撫平禹憐傷害的辦法。

如果可以,哪怕捅她千萬次,隻要她開心滿足,司嶼都是願意敞開胸膛。

司嶼眼眸突然複雜了起來,手掌一翻,金光在海中恍若明燈一般閃耀。

海水將她們卷到島嶼的沙灘上。

司嶼撤掉水罩,抱起禹憐往島上走。

她的身後是初升的太陽,橘黃色的陽光散落海洋,美的宛如夢境。

她的前方是早已等候多時的朝槿。

朝槿笑容溫柔,朝陽落在她的眉眼之中,淡淡光暈讓她看起來親近又溫和。

“主神大人看起來狀態不太好?”朝槿看向司嶼的肩膀和胸膛,“怎麼受傷了呢?是海底有什麼怪獸嗎?”

“什麼厲害的怪獸能傷到主神大人呢?”

司嶼沒搭理朝槿的挑釁,將禹憐放在沙灘上,擦掉她臉上的海水,抬手烘乾了她的衣服。

朝槿狡黠的眼底透著冷意,笑道:“我真的猜對了,主神大人原來這麼在意這位新任位界官啊?”

司嶼站起身,直視她:“玩夠了嗎?”

朝槿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還行,玩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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