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婉便不再推脫,隨著趙嬤嬤,從旁邊的回廊,路過花廳,往後頭老太君平日裡休息的小廳走。
便瞧見老太君正好已經坐在圓桌跟前。
謝君婉問道:“嬤嬤,今兒老太君怎的起得這樣早?”
“往日裡我這個時間過來,老太君還在小佛堂裡禮佛。”
老太君已經十多年不管府上的事情,平日裡偏居在這樣一個幽靜的小院,素來是信佛的,又把小院的東廂改成小佛堂。謝君婉每回過來的時候,老太君都是在禮佛,像今日這般,已經坐在飯桌上的情況,著實少見。
趙嬤嬤說道:“是起得早了些。老太君昨兒頭疼,沒睡好,乾脆一大早的便起了身,洗漱後先去佛堂那裡禮佛。知道大姑娘會來,心心念念的等著大姑娘過來後,一起用早飯。”
謝君婉臉上掛著不好意思,“老太君心疼我。”
趙嬤嬤說道:“可不是。”
“老太君雖然平日裡禮佛誦經,但這人呐……誰都喜歡跟前有個能說話體己的。”
“大姑娘最是端莊周到,老太君不疼您,還能疼誰。”
謝君婉隻是淺淺的笑著。
倒是流蘇在一旁聽著,心裡不痛快,趙嬤嬤這人也是,怎的就能掙錢說瞎話,說得出老太君疼姑娘。
真要疼姑娘,哪裡會讓姑娘隻有她一個丫鬟服侍。還是外頭買來的丫鬟。
趙嬤嬤跟謝君婉說話的時候,瞧見流蘇的表情,便笑著把話引到流蘇身上,“我方才倒是忽視了流蘇姑娘,沒有跟你打招呼,必然讓你心裡不痛快。”
流蘇的臉色瞬間白了白。
謝君婉不著痕跡的說道:“嬤嬤哪裡話,她呀……是對我有意見呢。”
“今兒早上我讓她把厚衣裳拿出來曬,這不……才拿出來沒多久,又下了雨,趕緊又把衣裳收回去,折騰來折騰去,心裡不痛快很正常。”
謝君婉隨意找了個由頭。
趙嬤嬤不動聲色的又在流蘇身上打量了幾眼,收回視線,說道:“是了,畢竟是從外頭買來的丫頭,沒跟沒腳的,不像家生子那樣,打小兒就有老子娘教導規矩。”
一來二去,趙嬤嬤也收了讓流蘇也趕工做繡活兒的心思。
這樣一個在主子跟前連心思都藏不住的,能做得了什麼精細活兒。
說話這會兒,幾人便到了小廳。
老太君雖然坐在小桌跟前,卻雙目微閉,手中的佛串輕微撥動,如同一尊慈祥的彌勒佛。
“老太君,君婉給您請安,祝老太君身體安康,長命百歲。”謝君婉朝著老太君福了福身。
老太君褶皺的眼皮這才動了動,隨即緩緩睜開眼,從謝君婉的身上挪到趙嬤嬤身上,“事情辦妥了?”
趙嬤嬤說道:“回老太君的話,還沒。”
“這不瞧見大姑娘來了,這天兒不好,下了雨,老奴瞧著姑娘的鞋都打濕了,咱們府上那個姑娘不是金貴的,便先迎進來讓姑娘烤烤火。”
老太君這才對謝君婉說道:“平日裡你素來喜歡吃藠頭配血糯米粥,今兒特意讓趙嬤嬤準備了這兩樣。”
“快,過來坐下吃飯。”
“在祖母跟前,哪裡還需要這些虛禮。”
謝君婉淺笑著改了稱呼,真情流露,“孫女在祖母跟前確實不需要這些虛禮,但孫女敬重祖母,每日給祖母請安,心裡便掛記著祖母身體是否安康。”
老太君滿意點頭。
謝君婉又說道:“方才趙嬤嬤與我說,祖母昨兒睡得不安生,可是舊疾又犯了?”
“現在時間不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