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有紅綠燈,康沉轉眼瞥她,故意急刹。
可這樣許幸都沒醒,隻往前仰了下,很快又倒回座椅靠墊,腦袋慢慢往旁邊偏。
“啪嗒——!”
半個身子都歪到了康沉肩上。
”……“
她的睫毛很長,睡著的時候,眼睛閉成彎彎一條,睫毛就像排扇,偶爾撲閃。
皮膚很白,唇色偏淡,嘴巴微張著,規律地吸氣呼氣,看上有點傻。
康沉偏頭打量了會兒,將她的腦袋往旁邊推了推。
***
到雍城的時候,已經接近零點。
路燈昏黃,城市寂靜。
康沉一路導航至許幸給的快捷酒店地址。
停在酒店外麵,他眉頭微皺。
正在這時,許幸轉了轉頭,睫毛顫動,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嗬欠,而後慢慢轉醒。
看到熟悉的快捷酒店名稱,她揉了揉眼,又去看康沉:“到了嗎?”
“你失憶的同時,連智力和視力一起丟了?”
許幸一下子就被懟清醒了。
剛剛醒來,她的語言能力還有點跟不上,於是沒有反駁,隻默默解開安全帶,下車。
康沉也下了車,抬頭瞥一眼快捷酒店的燈牌,又回頭去看許幸。
許幸自己拿了行李箱,本打算跟他說聲“謝謝”然後跟他告彆,沒想到康沉先一步邁開大長腿往酒店走。
喂喂喂,不會吧,他要住這兒?
他家就在雍城難道不回家睡嗎?
許幸目瞪口呆地跟進去。
康沉先進,前台姑娘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羞澀問道:“您好,您是要辦理入住嗎?”
“不,她住。”
許幸鬆了口氣。
前台姑娘來回打量著兩人,不知道想到些什麼,有點失望,聲音也冷淡了些,“您好,有提前預約嗎?麻煩出示一下證件。”
許幸忙去拿身份證。
這家快捷酒店公司可以報銷,而且離明天的學習地點、晚上的聚會地點都很近,她一早就在網上預約好了。
她剛要遞出身份證,康沉卻伸手一攔。
許幸愣住,抬頭去看康沉。
康沉卻不看她,隻對前台說:“我們需要先看下房間。”
快捷酒店很少有人要求看房,前台愣了下,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又問:“大床房嗎?”
“對……”許幸應聲,其實想說不用那麼麻煩,可前台姑娘已經拿了房卡起身,要帶他們過去。許幸無奈,隻能跟上。
大床房和大沒什麼關係,一張床,兩個床頭櫃,床對麵是電視,浴室小小的,沒有窗,一眼就能望到頭。三個人往裡一站,邁步的餘地很少。
許幸覺得沒什麼可看的,康沉也不再多看,徑直拉著她往外走。
許幸有點懵逼,看了看被拉住的胳膊,忙問:“喂…喂,你乾什麼?”
“不住這,換個酒店。”
許幸瞪大眼睛,“開什麼玩笑……這家是有報銷的。”
出了酒店,康沉鬆手,銀灰色轎車與鑰匙感應,閃了閃燈。
康沉命令道:“上車。”
“為什麼?這就是我定的酒店……”
“你非要把自己扔在這種可能有人用水壺煮內褲的地方?”
……?
他還看過水壺煮內褲的報道啊。
不對……這不是重點。
“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吧,我們公司就隻報銷這家,我……”
康沉再次冷冷打斷,“我再說一次,上車。”
許幸接二連三被他截話又被他命令,有點火大了。
“你願意順路帶我來雍城我很謝謝你,但住在哪裡是我自己的事,現在我就隻能住得起這種你看不上的快捷酒店,我又不是今天才這麼窮了!”
去你家蹭住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啊!
許幸越說越委屈,“你知道……喂!我靠!你乾嘛!”
她還沒來得及長篇大論發表對貧窮的看法,就被康沉直接塞進了車裡,隨之而來的是鎖死門窗。
靠,這逼深更半夜是要販賣人口啊。
許幸大腦一片空白。
康沉很快上車,目不斜視看向前方,隻留給許幸半邊冷漠的側臉。
啟動之前,他還淡淡地威脅了一句,“以後我說什麼,你照做就好,單細胞生物吵吵嚷嚷要發表自己愚蠢的觀點,會讓人產生想要捏死的欲望。”
來了來了……
熟悉的逼王來了!
這段日子重遇康沉,她總覺得哪裡不對,這逼有時候太好說話了點。
忍了這麼久,終於暴露本性了啊這是。
許幸慫包本質儘顯,瞬間安靜如雞。
等她趴在五星級酒店床上時,她突然覺得,做人有時候安靜一點也沒什麼不好。
這不是有金主爸爸報銷嗎?
想到金主這兩字,許幸惡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