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作死,千萬不要作死,千萬不要作死……
暗暗告誡自己一番,許幸趕忙把電腦恭恭敬敬放在床上,衝浴室喊道:“康沉,那個,你有新郵件,我把電腦放床上了啊。”
下一秒,浴室的門打開,康沉還是穿剛才那一身灰色睡衣,下頜有水滴還沒擦乾淨。
他輕描淡寫道:“那封郵件你可以看,是你導師的聯係方式。”
許幸傻眼。
這麼效率的嗎?昨天中午拜托他查,今天一早就有消息了啊。
她猶豫道:“那…那我真看了啊?”
康沉點點頭,又強調,“記得洗頭。”
“……”
洗洗洗,洗足一百八十遍!
康沉說完,回身又進了浴室。
許幸納悶地摸了摸腦袋,想到他一而再地提醒自己洗頭,又覺得手上好像真的有點油膩,她嫌棄地扯了張濕紙巾,不停擦手。
那封新郵件內容簡潔,正如康沉所言,是她導師的聯係方式。
鄭楊。
原來她的導師叫鄭楊啊。
許幸在心裡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
除了名字,郵件裡還寫了他的手機號碼,辦公室電話,後頭寥寥幾行是近日外出講座的行程安排。
許幸一一記到手機裡,尤其是三天後的星城師範大學講座,她設了備忘錄鬨鐘以示提醒。
郵件看完,許幸沒敢動彆的心思,悄咪咪放下電腦,就回房洗頭了。
許幸不知道的是,在她關門不到十秒,康沉就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看了眼電腦,不知是自嘲或是其他什麼原因,他嘴角扯開一個極淺的弧度,看表情,他好像有點,頭疼。
***
許幸自詡為有良心的蹭睡客,洗完腦袋,她把路小柯的房間收拾了一下,然後下樓做早餐。
康沉喜歡吃荷包蛋,不是打到平底鍋裡隨便煎一煎的荷包蛋,而是要那種,蛋液全都凝固但不枯黃,咬下去是固態但很綿軟的荷包蛋。
每次煎成那個樣子,他就吃得很快,如果煎老了或者是流動狀態,他碰都不碰。
許幸屏息凝神,好不容易整出一個,終於鬆了口氣。
她默默地想,以後她老公最多也就這待遇了。
把荷包蛋裝盤,端上桌。
許幸不禁打了個寒顫,她乾嘛要把康沉和她未來老公相提並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康沉剛好下樓,她收回心神,忙招呼道:“給你煎了荷包蛋,咖啡也好了,快來吃吧。”
康沉點了點頭,坐到座位上,破天荒說了聲:“謝謝。”
許幸得虧還沒喝東西,不然可能會被這聲謝給嗆死。她默默瞄了康沉幾眼,又想起剛剛床上的姿勢,心裡覺得哪裡不大對,怪怪的。
好半晌,她才慢吞吞回應:“謝什麼,你幫了我這麼多忙,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才好。”
原本是一句客套話,她邊說邊抬眼,卻對上康沉的視線。
透過薄薄鏡片,他的眼神顯得沉靜而又深邃,有些捉摸不透,又有些赤/裸裸。
許幸不知怎的就想到一句古裝劇台詞: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還望公子萬莫嫌棄。
而康沉正好就勾了下嘴角,許幸愣愣看著,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生生看出了幾分曖昧的意思。
媽噠,一定是眼花了!
許幸慌慌張張,隨便咬了片吐司就編理由道:“我想起來了,公司還有點重要的事,我今天得早點到,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啊。”
說著,她撈起包包就往外跑,跑出一段,那心慌意亂的感覺才慢慢淡去。
***
坐上去公司的公交,許幸有些出神地望著窗外,一會兒想起剛剛康沉的表情,一會兒又想起一大早她躺在康沉床上的姿勢。
許幸有點煩躁地拿出手機,這才想起她的導師。
她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拿到導師的聯係方式,一時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聽說有的研究生導師很凶,一大早打電話不合適吧?不然直接等他來星城講座去找他?但是人家要是提前有約了怎麼辦?
許幸糾結了一路。
到公司,許幸照常打卡,同事們也照常跟她打招呼。
許幸看大家都沒什麼異樣,暗自慶幸地想:一大早發的消息,大家可能都沒看到吧?
她舒了口氣,又在桌麵上找到自己鑰匙,趕忙收到包裡。
這時,背後突然有人喊她:“小幸?”
許幸回頭,見是小周老師,正要和她打招呼,小周老師卻一臉奇怪。
許幸心裡突然又忐忑起來了,該不會是她看到自己發在群裡的消息了吧。
她正想著措辭解釋,小周老師已經上前,問:“你今天不是輪休嗎?怎麼來上班了?”
“……”
許幸臉色一僵。
輪休?
對,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還記得今天輪休的。
天,她怎麼來上班了?
腦海裡回想起康沉那一句,“你頭發油了,洗個頭再去上班。”
被這個殺千刀的給帶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