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緣君這一刻的思維和許幸達到了神同步,“喲,知道你沒拿到畢業證還給你寄畢業照,這人不會是跟你有仇,故意羞辱你吧?”
“我也這麼覺得。”
“那你和誰說過你現在住我這?”
問到這,許幸搖頭,“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不是你接我出來的嗎?除了和牢裡那個砍了老公小三的阿姨說過朋友會來接我回家,我誰都沒說呢。而且那個阿姨的刑期可得到今年五月份。”
李緣君寫科幻的,不是很懂推理,聽她這麼說,又看了半晌照片,毫無頭緒。
突然,她指著照片上許幸旁邊的方蘿說:“這妹子是你讀研究生時候的室友吧,你出來這麼久了,她還沒有聯係過你?”
許幸老實巴交地繼續搖頭。
“這就奇怪了,你出事之後,我還去你們學校找過她,想了解了解情況,但她也不是很清楚,隻說聽到你出事的時候特彆驚訝。
“和我說話那會兒,她還挺傷心的,說是想去看你,但警察不讓。
“哦對了,她還說自己馬上要去帝都工作,拜托我多照顧你,等你出來了,一定會來看你什麼的。”
說到這兒,李緣君皺起眉,有點想不通。
許幸是被保研了隔壁雍大,而她大學畢業後,去國外念了研究生。
本來兩年就可以畢業,可她是春季入學,再加上學渣本性難移,拖拖拉拉也到了許幸研三畢業那個夏天才打算回國。
回國前她還聯係了許幸,可許幸那時已經出事。
等她回到雍城,許幸的案子早就走完程序,人也被移交到了雍城女子監獄。
她不相信許幸那慫包能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可也沒有辦法詳細了解案情,隻能到許幸就讀的雍大研究生院碰碰運氣。
好在運氣還可以,她在研究生院找到了許幸朋友圈裡常出現的女生,方蘿。
得知她是許幸的大學好友,方蘿卸下防備,和她吐露心聲。
方蘿那個女孩子,看上去乾乾淨淨的,膽子有點小,和許幸的關係應該不錯。
可許幸都出來這麼久了,怎麼不見聯係聯係?
如果能聯係上的話,對許幸恢複記憶肯定是有幫助的。
李緣君不太清楚,摸著後頸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什麼,她拍了拍許幸胳膊,“對了對了,你不是說,你有可能在那三年裡見過你那個青梅竹馬嗎,你怎麼不問問他?”
問康沉?
許幸神情一滯,而後不假思索地搖頭。
問他豈不是就要主動告訴他自己失了憶還坐過牢?
絕對不行啊,不蒸饅頭爭口氣,她才不要告訴那個逼王自己混得這麼慘!
“不行不行,我絕對不能問他!”
***
綠島彆墅區。
康沉洗完澡,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悠閒地往樓下走。
今晚月色很好,路小柯也早早入睡,他覺得,是寫點東西的好時候。
要知道路小柯被扔到他家這麼久,他連文檔都沒有打開過。
不得不承認,小孩子是乾擾力極強的物種。
他穿青黑色浴袍,腰間鬆垮地係著帶子,隨下樓步子晃動,領口也微微敞露出精壯胸膛。
坐到落地窗前,打開筆記本,他又戴上那副淡金色細邊眼鏡,薄唇緊抿。
寫作的時候,他很不喜歡被人打擾,隻是今天他還沒來得及關機,許幸的電話就撥了進來。
看到來電顯示,他眸光微閃,不過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
電話那頭的女聲略帶試探意味,“喂,康沉?”
他“嗯”一聲。
“那個,跟你說件事…你不要太驚訝啊,我也沒瘋……”
“……”
“那個……我失憶了qaq”
許幸半眯起眼看過去,視頻卻剛好結束。
見她回來,李緣君換了個姿勢,“你怎麼才回,我都睡醒了。”
“有那麼誇張嗎,我就在便利店買了個飯團。”
李緣君立馬攤開手,往自己的方向招了招,“飯團還有沒有,給我吃點,我好餓。”
“你不是過午不食?”
李緣君一臉便秘的表情,“還不是今天那男的,我中午連主菜都沒等到就走了!那男的真是……簡直了。”
許幸一聽就樂了,換上毛絨絨的兔子拖鞋,她把李緣君往沙發角落擠了擠,給自己騰了塊地方坐下。
“我說你怎麼電話掛那麼快呢,怎麼回事?快跟我說說。”
李緣君就等著許幸回家和她吐槽,這會兒迫不及待坐正身子,繪聲繪色描述相親對象的各項奇葩舉動。
說了半晌,她清清嗓子,又開始模仿那男人陶醉的語氣,“我沒猜錯的話,你名字應該出自元稹的《離思》吧?’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真美~”
“哈哈哈哈哈~”
許幸看李緣君捏著嗓子翹起蘭花指的造作樣子,笑得直不起腰。
“美他個屁啊美!”
李緣君翻了個天大的白眼,將蒸臉器扔在茶幾上,滿臉倒胃口。
許幸笑得肚子痛,這男的誇什麼不好,非得誇李大小姐名字,依許幸對李緣君的了解,留下aa飯錢真能算是她最後的溫柔了。
李緣君是許幸大學室友,李爸在隔壁雍大文學院教現當代文學,不到五十職稱已至教授。
念大學的時候許幸就覺得奇怪,李緣君乾嘛不報雍大,她爸是文院教授應該會便利很多才對。
後來許幸才知道,李緣君和她爸關係很差。
她爸雖然是高級知識分子,骨子裡卻封建得不行,特彆重男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