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鳥雀風鈴(2 / 2)

“我!愛!吃!”

終於,花月不堪受辱,跳起來氣鼓鼓地看向花枝。

看著小丫頭跳腳的樣子,花枝和沈穗兒相視一笑,說起了正事。

“阿月說你想再栽棵槐樹?”

“剛剛是有點。”沈穗兒坦然道:“但現在想想不栽也行。”

畢竟扶疏花鋪門前那棵老槐樹實在生得高大,而沈家食肆又與扶疏花鋪比鄰,也在老槐樹蔭蔽左右。

“我想買些牡丹,做鮮花餅。”

前幾日清明時就有些牡丹零星開放了,隻是因為句芒山的事情,扶疏花鋪的牡丹還沒擺上來。

“牡丹花肯定得有啊,等明天一早就會齊齊整整的擺上貨架。”花枝笑了起來。

她還記得前短時間有個南方的行商送得那個鮮花餅呢。

花枝就知道,那半個鮮花餅舍得不虧。

牡丹花也好說。

這裡可是洛京,她家又是個開花鋪的,什麼花都能少,就偏偏不能少了牡丹花。

要知道洛京人最愛牡丹花了,每每牡丹開放,舉城歡慶。

“望春打算今日搬過來?”

花枝點了點頭。

等周望春來了後,她打算在每日清晨讓望春推著沈穗兒幫忙改良過的兩輪車出去賣花。

而遊街走巷賣花得的錢,會提兩成的利加上基本的工錢一起算給周望春。

而周望春的工作範圍主要是在西市那片。

西市多酒樓茶樓脂粉鋪子,還離蒔花館和鬆竹閣比較近,那裡多有花娘小倌。

現如今民風開放,青樓女子雖登不得台麵,但是也不至於像前幾十年那般被人避如蛇蠍。她們大多愛俏,若是扶疏的花簪在她們發間衣上,也是相襯。

花枝從萬徑山遙遙而來,用手中千秋畫筆之力繪出各色鮮花,於街頭煙火處張羅起扶疏花鋪,自然不是單單為了那幾兩金銀。

再說,花枝也從不差錢。

她想的是走進街頭巷陌,人潮洶湧的地方,好好地體會普通人的市井生活。在鬨市中取靜,撫養花月長大成人。

她筆下畫出的各色鮮花,有的雍容華貴有的清雅脫俗,有的鮮妍可愛……但這些花不單單是為了那些諸侯君王所盛放,也不單單是為了那些文人墨客而幽香。花枝希望她們能夠出現在貧家灶頭的瓦罐裡,苦命人的衣襟發上。

“她願意?她畢竟是一個讀書人……”

雖說如今什麼士農工商三六九等類的思想比男尊女卑思想被兩任女帝祛除的還要乾淨,但終歸還有些影子。

“望春不僅願意,還挺高興的。”

“她和我說她剛好日日讀書悶得難受,朱老夫子還教過她要多與百姓交流,了解民生,走街串巷正合她意。”

花枝笑著搖搖頭,也為這個頗具讀書天賦的小娘子的話感到震驚,尤其想想她當時素白冷然麵下的那雙真誠雙眼,更是令人失笑。

實在有些難以想象,那樣一個清冷高潔的小娘子,要怎麼才能做到開口叫賣呢?

不過事實證明,望春做得好極了。

這些都是後話如今關緊的是先把那些牡丹花給弄出來。

打發走了沈穗兒,花枝拉著花月走到內室,拉開一副畫卷。

千叢萬叢牡丹花似錦,姚黃魏紫爭豔,正紅的最雍容,白牡丹高潔不可侵,更有豆綠色、淺粉色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