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看到了一張無形的怪臉,正貪婪的吸食著她身邊的生存空間,然後諂媚地,討好的,將那些為沈微月雙手奉上。
她看著這幕,竟是有些著了迷。
原來這就是命運,竟似比擁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力更加……
沈妙妍的目光,似乎輕飄,又似乎帶著萬斤重,終於審視地落在了沈微月臉上。
而沈微月正抬眼,眼巴巴地看著她,等她的回複。
她希望沈妙妍說一句不去。
她本就不想去什麼春日宴,那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她的笑話。
不就是個相看的宴席麼?她早就有了喜歡的人,何必去湊那個熱鬨?
倒是不去春日宴,說不定還有機會……
周圍看戲的觀眾,和戲台上的搭子,都摒住了呼吸等待著她唱下一句。
而被眾人注視著的沈妙妍本人,此時正盯著沈微月的臉發呆。
春日宴啊。
她記憶裡是有這麼一回事的。
但她中途沒有因不適跌倒,更沒有現在這一出戲。
現在這場景,同她記憶裡的情形,是反過來的。
當時,是沈微月突發不適。
而她作為被耳提麵命要照顧好沈微月的姐姐,隻好放棄籌備已久春日宴,陪著沈微月回府歇息。
她記得非常清楚。
因為那次她們二人回程時,在平陽侯府前不遠處,巧遇了六皇子魏麟。
那是她第一次知曉,沈微月和魏麟的關係,似乎並非隻是母親提起的“六皇子殿下微服出訪,碰巧遇到了微月,這才發現你妹妹是我們侯府的女兒,那可是我們的恩人,你要記得。”那麼簡單。
那兩人站在道旁敘起舊,沈微月笑眯了眼。
魏麟則飛身上樹,摘了一朵豔紅的海棠花彆在沈微月鬢邊。
清脆的笑聲隨風灌入她的耳中。
那時,她側目瞧去,沈微月的臉色紅潤,哪兒還有半點的不適之色?
不一樣。
這和她經曆過的不一樣!
這不是走馬燈!
不是走馬燈,那又是什麼呢?
沈妙妍想到了什麼,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
她知道這是什麼!她在書架上讀過這種故事!
這種故事,喚為重生!
當初她讀到這些故事時,便在想,上天是如何挑選這些主角的呢?
可是她們做過許多好事,積攢許多功德?
或是她們驚才絕豔,能夠改變這世界格局?
或許隻是偏愛吧,屬於上天的偏愛。
最後,沈妙妍隻能這樣想。
她的人生,從生到死,一直在嫉妒他人的偏愛。
給彆人的偏愛將她裹挾,最終將她凝成了一個悲劇的模樣。
可難道,她也會被偏愛嗎?
她同沈微月一道,參加春日宴,隻有一次。
那是她十六歲。
沈微月剛歸家不到半年。
母親嘴上手上不肯放下,日日叮囑她多加照顧。
當春日宴的請帖遞到平陽侯府時,她親自選料,設計花樣的新衣裙,剛完工兩日。
平陽侯夫人說:“你改日再做,一身衣服而已,你妹妹沒有合適的衣裙,都不能讓?你做這衣裙的錢,難道不都是侯府的嗎?”
如此這般,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