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月緊咬著牙,隻盯著沈妙妍看。
沈妙妍眉梢挑起。
她這是……拿平陽侯府威脅她?
她作為未嫁女,平陽侯府的名聲地位,以及父母對她的態度,確實對她頗有影響,此事不假。
然而,沈微月拿這些東西來威脅她?
沈微月怕得不是更多麼?
這件事說解決也容易。
讓沈微月收了她那個楚楚可憐的樣子,閉嘴走人便是。
而說服她……毫無難度。
到底是活多了年頭,長了見識。
從前她可沒覺得沈微月這麼蠢。
沈妙妍揮手招呼了婢女過來:“妹妹想代替平陽侯府說事,我是不管的。隻是現在初春,兩位都該去換身衣裳,免得著涼了不是?”
見沈微月想要開口,沈妙妍快速俯身到她耳邊,輕聲道:“我剛從三殿下和十二殿下那兒聽說,六殿下有公務,需得遲來片刻,這會應該快到了。我讓你回去換衣裳,是給你臉麵。你確定,要繼續在這裡鬨?”
沈微月張大雙眼,仿佛不認識她一般,用一種極為陌生的目光盯著她瞧。
盯了片刻,見沈妙妍不再理睬她,終於憤憤地起身,瘸著腿,跟引路的婢女走了。
沈妙妍便對忠武將軍小姐點頭笑道:“嶽小姐也去換一身?”
嶽鈴木著一張臉,從自家婢女手裡接過一件披風,隨手裹在身上:“謝過沈二小姐,我便不必了。”
將軍家的小姐,好容易來一回宴席,和人起了衝突不說,還弄臟了一身衣裙,此時心中正惱。
宴席剛剛過半,已然準備離席歸家了。
沈妙妍目送嶽鈴提前離席,隨後扭頭對孫漣漪說道:“你且瞧,我今日回家又要被關起來。”
孫漣漪從鼻尖擠了一點氣出來,哼哼兩聲:“明知道沾上了就甩不脫,還要往前湊。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故意的。不會是很喜歡被禁足吧?說罷,這次又想我幫你乾什麼?”
沈妙妍的餘光一直盯著那藍色的衣角,直到它從那處消失。
而後,她才抬頭,一臉無辜地眨眼:“過幾日來我家做客罷。這陣子雲兒要回來了,我準備在京城也置辦些嫁妝。”
常言道,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沈妙妍會和喜愛經商的女子成為手帕交,並非沒有理由。
孫漣漪是喜歡做生意,她是成日在攢嫁妝。
當今世道,有頭有臉的夫家,是不會動女子嫁妝的。
若是女子嫁人後有個什麼事想瞞著夫家做,便得動用嫁妝。
若是被休棄,或者想要和離,手中的嫁妝更是底氣。
她早年在老夫人身邊時,便覺她家中親人不可指望。
這些年手中摳出來的銀兩,儘數在錦州置辦了產業,一點點給自己攢齊了嫁妝。
誰曾想,盤下來的鋪子剛在錦州紮穩腳跟,有了些起色,自己便被送回了京城。
當時,她將華雲留在了錦州,叫她負責打理看顧。
等到本錢收回,有了一定盈利後,再使她變賣掉一部分,過來京城這邊。
算算時日,也就這幾天的事情。
孫漣漪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這好說,這京城裡哪個地段適合賣綾羅,哪個地段適合賣脂粉,我早都打聽清楚了,你儘管說手中有多少銀兩,我給你找的鋪子,保你隻賺不賠。”
沈妙妍眨眨眼:“我還沒有想好,所以你過來看我,記得給我帶吃食和話本。”
孫漣漪笑著點了一下沈妙妍的鼻尖:“小貪心,要得還怪全!說什麼商量,還不是想我去救你。”
兩人嘀嘀咕咕許久。
突然,一道男聲插了進來。
“沈二小姐,彆來無恙?”
聲音貌似溫和,但沈妙妍如墜冰窟,一瞬間繃緊了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