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遺憾。
待他再冷靜些,橫亙在她和謝昭之間的問題,樁樁件件,便都會浮出水麵。
甚至不需要其他的理由。
她是平陽侯的嫡女。
天然與他站在不同陣營。
僅僅這一條,便足夠謝昭選擇拒絕了。
既然早晚都要拒絕她,又何必執著於讓她進府呢?
沈妙妍這樣想著,終究也沒有提出離開。
既然……還有一個答案。
那她,等等也罷。
這夜,沈妙妍住在了文王府的聽雨軒中。
這裡算是文王府的客房。
不過,聽說早年文王府建成的時候,長公主曾來這裡暫住過。
因此,這裡的布置十分細致清雅。
頭發有些花白的老人將被子從櫃子裡麵抱了出來,給沈妙妍鋪好床鋪。
她衝著沈妙妍和藹地笑笑,隨後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沈妙妍看著合上的門,愣怔片刻。
文王府中的下人,大多是上了年紀的人。
沈妙妍猜想,這些人應當曾是照顧服侍謝昭父母的侍女和小廝。
等到異姓王和長公主走後,謝昭沒有按照常理遣散他們。
而是把他們都留了下來,遷進了文王府。
但前世,在文王府,沈妙妍沒有見過這些人。
也許是謝昭見人年紀大了,最終將人全部遣散了。
又或許……他對當年那場禍事早有預料。
夜深寒涼,沈妙妍打了個哆嗦,將錦衾裹緊。
窗外細密的雨依舊下個不停。
她盯著床邊的一個細小的圖案看。
半個時辰前,謝昭的神情,她已經記不清了。
她隻記得自己胸膛中,震耳的心跳聲。
如今,在寂靜的夜中,她再次聽見了它。
旁側的院中。
謝昭回到房中,拿一塊毛巾擦著頭發。
突然被人拍了肩,謝昭打了一個激靈。
下意識就回身,衝著那人腦袋出了一拳。
那人格擋泄力,搖身躲過,有些詫異:“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你怎麼在這?”
謝昭見來人是楊策,剛剛緊繃著的肩膀又垮了下去。
他隻覺得被這樣一嚇,太陽穴突突跳著疼。
剛剛沈妙妍的問句又在他耳邊縈繞。
“皇上把你從西疆叫回來,我肯定要來問問。”
楊策甩了甩剛剛擋了謝昭一下的手臂,那裡現在酥酥麻麻的,還有點疼:“陛下是不是真的要改軍策?”
“嗯?”
謝昭沒有聽清。
“我說,陛下,是不是,當真要搞那軍策改革!”
楊策加大了音量,恨不得把話塞進這個心不在焉的人的腦子裡。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有事能分他的心!
謝昭用力按了按太陽穴:“是,而且是大改。陛下要改征兵製,養兵式還有……”
“調兵令!對吧?我看那些都是幌子,他想改的就是這個!”
楊策沒等謝昭說完,把話接了過去。
他憤憤不平地在房中兜了幾圈:“長公主留給你的兵符,他看那個不順眼很久了,就算是你隱姓埋名去西疆,頂著莫大的風險給他送把柄,他也還是不想放過你!”
謝昭輕輕咳嗽了一聲,他倒了兩杯茶,遞給楊策一杯。
“陛下也是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的。如今大魏邊疆屢遭進犯,許是想著做點什麼吧。”
謝昭這樣說著,但誰都看得出來,這句話連他自己都不怎麼相信。
楊策仰頭把一杯茶水都灌進說乾了的喉嚨裡,抹了抹嘴,繼續道:“這個事情,他先前跟幾個內閣老說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