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兩天,被接連罰站,這算不得好事兒,但也是“資曆”。
沒有經曆過這個時代,可能會低估《那小子真壞》,《古惑仔》,《插翅難逃》……這些作品在偏遠地區的影響力。
後來的黃毛騎鬼火,可能不知道未來的老登們,在這個年頭有多麼的花哨。
低音炮,長城炮,自製火箭炮。
西瓜刀,蝴蝶刀,關公青龍偃月刀。
費可跟詹顏,必然成為這屆高一(七)班的談資,可能偶然會成為二中未來的校園故事。
榜樣還是反例,皆在一念之間。
黃仁德兩年後被抓,也是因為一念鬆懈,大意了。
現在的他還保持著警惕,貪汙受賄的經驗豐富,為人處事粗細合理。
彆看費可隻是一個高一新生,他的申請書,黃仁德可還放在抽屜裡。
王時念跟詹文彬從自己的角度跟了解,把自己對費可的認為,詳細的對這位早年教書把嗓子都教啞了校長一一述說。
黃仁德越聽,頭上的幾根劉海越認真。他雙手交叉,放在大肚腩上,頭倚靠著椅背,又抬頭問王時念“小王,你說這個費可,父母確實離婚,而且母親去魔都打工了,對吧?”
王時念十年後就坐上了黃仁德身下的那把椅子,此時屁股坐在客人椅上三分之一,恭敬的笑答“唉,對。黃校,我跟他父母都溝通上了,他說得大差不差。”
其實黃時念沒說全真相,他從費可父母哪裡了解的東西,截然不同。
黃時念十年後能坐上七縣八鄉裡重點高中的校長位置,對上級的意思,揣摩得很深。
從黃仁德把他跟詹文彬叫進來的時候,一開口,他就知道了領導的心意。
不該說的,領導也聽不進去。
黃仁德做事講究“有商有量”,接著起身,問向詹文彬,“詹主任,你說這個孩子家庭情況這麼特殊,也挺不容易的,我們學校能不能幫助他一下?”
詹文彬年輕的時候可比黃仁德年輕得多,同時,也比王時念會看眼色得多,他也曾巴結過那些背景深厚的學生家長,這算不得錯。
誰年輕的時候,不想上進呢?
那個寸頭小子能在詹顏手上沒吃上虧,在這個年紀算是不錯了。
詹文彬其實沒什麼意見,心臟病讓他在進步上止步不前,所以對什麼事都變得笑嗬嗬的。
“學校有學校的規定,他不太符合我們的貧困生補助標準,也不是獎學金對象。”
表達意見,不一定非要表達觀點。
黃仁德點頭,沙啞的決斷,“那就這樣吧,我們讓費可同學寫一份保證,如果學習趕不上,就回來繼續晚修。”
教學成績是小縣城學校的生存之本,沒有誰會輕易的動搖。
“有商有量”的一言堂。
王時念跟詹文彬沒有什麼意見,一致認同了校長的理念。
黃仁德其實也不想這麼快決斷,隻是費可惹事的速度超過了他的想象。
有時候不清楚事情的原委,隻看結果,總是令人浮想聯翩。
校長辦公室的門輕輕合上,黃仁德心歎希望這個摸不清背景的家夥,消停點。
費可收到王時念的消息的時候,還有些意外,他確實沒想到“審批”可以這麼快,本還想著通過月考,用成績做交換,想了想,他很快就接受了這意外之喜。
至於保證書,其實寫不寫沒那麼重要了,不過費可還是認真的拽筆而下。
這事兒見得了光,所以費可能感覺到那個狂犬病同桌不時的窺視目光。
這種好事,詹顏敢想,隻是詹文彬不會批。
可能是確實很高興,費可第八節課下課後,還跟詹顏告了一個彆“大寶sod蜜,明天見。”
他不誠不懇,詹顏沒覺得他是在對自己說,冷著臉若無其事的樣子,隻是捏在手裡的書本更緊了。
站在校門口,費可幻想了一下自己仰天長嘯im fr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