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歎了口氣。
金線的路線設計,果然很有高德風格。
不走尋常路,點亮你的每一次出行。
陸遠深吸一口氣,雙手伸平站直如十字架,顫顫巍巍邁開一小步。
宛如蹩腳的雜技演員,第一次走在鋼絲上。
一步,兩步,三步……停住。陸遠屏住呼吸,蹲下雙手扶住牆體,眼光瞥向牆角下。
一個禿頭喪屍推著除草機,沿著牆正在前進。
早已失去動力的除草機,在半尺高的雜草中,磕磕碰碰艱難前進,不時碰撞著牆體。
喪屍鍥而不舍地推著除草機,在牆上刮出一條深深的印跡。
陸遠一直等喪屍走開,才站起來,氣都還沒有喘順,喪屍調轉過頭,又推著除草機回來了。
這塊草地,就是他的執念。
陸遠顧不得穩定身體,大踏步搖搖晃晃向前跑去。快要跌落牆頭的一瞬間,伸手扒住了陽台的欄杆。
雙手連帶著腰部一使勁,翻入了陽台。
剛落地,就一屁股坐地上,小腿哆嗦得快抽筋了。
等心跳恢複些許平穩,陸遠去推門,門鎖著。
好在窗戶沒有關死,推開窗鑽了進去。
這是一間臥室。牆上的牆紙已經脫落一半了,地上滿是玻璃杯的碎渣。衣櫃和抽屜都打開了。
所有東西都翻落在地,可見房間主人收拾得很匆忙。
走出房間,在長廊的儘頭是通往一層的樓梯。
陸遠走下樓梯,看到更加淩亂的客廳。
地上厚厚的灰塵了。沙發上放滿了各種物品。
在通往大門的走道上,兩個行李箱倒在了地上。
行李箱倒下去的地方,一條長長的血跡,延伸到另一個房間。
血跡已經變成黑紫色了。
大門上麵布滿了彈孔。
陸遠轉身,去長廊另外一頭的廚房。
走到廚房邊,陸遠側身躲進了,旁邊儲物間的門後。
透過門縫,陸遠看到了一個圍著圍裙,身材豐腴女子的背影。
“當、當、當”
女子正拿著刀,在操作台的案板上用力地剁著。
陸遠等了一會兒,女子還在不停地剁著。
陸遠朝儲藏間打量了一下,撿起一個調味瓶,朝著廚房窗戶瞄準,然後用力扔了出去。
“砰”
調味瓶撞碎玻璃窗,飛了出去。
女子手中的刀停了下來,慢慢轉過身看向窗戶。
臉上的眉毛還是描得漆黑如柳葉,眉毛下麵,是一雙瞳孔眼白渾濁灰白的眼。
脖子上還掛著一串圓潤明亮的珍珠項鏈。左邊的珍珠上,布滿了黑色的汙點。
汙點下的脖子是深深的空洞,被撕扯了一整塊肉。
女人提著尖刀,走向廚房的後門,從後門走了出去。
陸遠立刻輕聲輕腳,走進廚房。
廚房中鍋碗都還放在水槽裡,上麵的汙漬已經變色了。案板被刀劈得斷裂了。
陸遠快速翻找。打開冰箱,一股濃重的氣味撲麵而來。
陸遠連忙捂住口鼻。
冰箱中的牛奶,已經變成絮狀沉積在瓶底,幾片吐司發黑長毛了,蔬菜腐爛到,看不出是什麼品種了。
打開另一邊的冷凍間,食物流出一股酸綠色的腐水。
合上冰箱,陸遠深吸一口氣。清潔一下鼻腔裡的感覺。
轉過身繼續查找了一下,很快在角落裡,發現半箱瓶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