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淵掐住商則的下巴,強迫他半扭過頭,“既然是我的人,為何與他人勾三搭四?”
商則痛得臉色煞白,半張俊臉碾在牆上扭曲,咬牙切齒地說:“溫故,我要殺了你。”
元九淵不悅地眯眼,修真界殺妻和殺夫有違天道,和殺父殺母一個級彆的罪孽,他遏製商則的手臂鬆動,商則正要掙紮躲避,驀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商則整個人貼在牆麵,痛得精神恍惚,四根纖細白淨的手指從他肩胛骨的內下緣插入,沒用多少力氣摁著,這個位置很巧妙,稍微一動就劇痛無比。
這是魔族審訊常用方法,元九淵從他魔君留下的書裡學到,他念在商則是俗世之人,隻用了一分力氣。
“以後再說這種忤逆的話,莫怪我扭斷你的手臂。”
商則痛得出了一頭虛汗,所有的精力用於抵禦疼痛,連嘲諷反駁的勁都沒有。
元九淵依舊摁著商則,不緊不慢地說:“既然你已是我的人,便要遵守我的規矩,以後不可大聲喧嘩,不可暴躁無禮,不可浪蕩荒淫,否則休怪我無情。”
“聽明白了麼?”
元九淵看來,溫故從裡到外無可挑剔。
這個叫商則的人未免不識抬舉。
商則混亂地點點頭,背後的力量才緩緩收回,他陰沉著臉,暗自咬著牙大步向外走去。
元九淵揉手腕筋骨,“等等。”
商則脊背一僵,隻聽他在背後說:“我叫你走了麼?”
“把這裡收拾乾淨。”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得怕練過的,大家都怕瘋的,商則很聰明,眼前這個人出手狠厲果斷,絕對不是好惹的。
他不清楚溫故怎麼突然變了一個人,但知道,惹不起。
商則將桌子扶起來,打碎的花瓶掃進垃圾桶,然後出門立刻給自己打個120。
與此同時,千鶴峰。
妙真坐在蒲團上,雙手搭在膝上,半閉著眼睛念道:“內氣原成,一太初生。”
“說的是將所有雜念全部摒棄,跟隨呼吸吐納靈氣,靜坐一個時辰,心中就像水麵一樣波瀾不起,這便是進入了修行的狀態……”
溫故有模有樣地跟著她學,越聽越瞌睡,精純氣脈、大小周天、伐毛洗髓,字他都明白,但連在一起的意思他就不懂了。
妙真眼睜睜看著他睡著了,睡得很香,嘴裡還吧嗒吧嗒吃著什麼好吃的東西。
“師弟。”妙真叫醒他。
溫故抬起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師姐,我又睡著了麼?”
妙真拿他沒辦法,隻能另辟蹊徑,法門萬萬千,並非打坐入定這一種,她說:“你睡的時候運用真氣,全神貫注地在全身走一遍。”
這個溫故還是會的,妙真已經教了一個晌午,若是連這也學不會,太愧對師姐的心力了。
妙真掐了一個法訣,瞬間,無形靜心法陣緩緩展開,隔絕一切凡塵俗世的聲音。
溫故閉上眼睛,無邊無際的困倦將他淹沒。
隨著妙真虛無縹緲的聲音,周圍的雲霧如煙,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仿佛深陷於雲海之中,溫故卻並非踩在虛空上,腳下淺金色的台階在雲中若隱若現,台階上篆刻複雜花紋,看不清楚是什麼。
溫故仰起頭,高高的台階無窮無儘,像是直通上九天之上,不遠處似乎有個紅色的物體。
他此時不知道,這是修真俗稱的“氣海”,藏在潛意識之中,雲煙皆是乾坤靈氣。
隨著他向台階上走,氣海逐漸退散,如同退卻的浪潮,露出縹緲虛無的天地。
妙真的聲音隨之消失。
萬籟俱寂。
溫故看清了紅色物體,一扇血紅色的門,非圓似圓,像一隻豎起來的眼睛,門上雕刻的花紋像魚鱗似的鱗次櫛比。
那是無數閉著的眼睛,雕工精巧,溫故甚至能摸到眼皮上凸出的眼球弧度。
他心裡有點害怕,但想想,隻是在夢裡,便壯著膽子用力推門。
輕而易舉推開了門,眼前隧道漆黑無光,深不見底,溫故小心翼翼邁進去,突然一股無形力量壓在他肩上,壓得他直不起肩來。
越往裡麵走,這種感覺越明顯,溫故每走幾步,就要停下腳步,深呼吸一口氣,在繼續往下走。
他這個人,膽小又慫,嬌縱還愛哭鼻子,可他還很執拗,一旦決定的事情,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溫故衣裳被汗水濕透了,如同有千斤壓在他身上,每走一步就費儘全身的力氣。
可他仍舊不放棄。
終於,溫故耳側聽到“嗡”一聲響。
如同滔天的洪水瀉閘,身上的壓力消失不見,溫故長長鬆一口氣,眼前的隧道四分五裂,像融化的雪花一樣逐漸消失。
溫故站在虛無的雲端上,天地之間隻有一顆閃著燦燦金光的圓球,仿佛初升太陽照耀大地。
什麼東西?
此時,妙真呆滯地望著他身上散出的淡淡金光,仿佛炙熱的火焰。
半晌她才回過神,一把拍醒溫故,狂喜道:“小師弟,你金丹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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