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夷收斂神色,佯裝淡定地點點頭,“錯,你已到了元嬰期。”
“小九,你的涅盤之體果然霸!”
若是旁人,妙真心裡難免豔羨,可這份福源在小師弟身上,她隻覺得老天有眼,非常開心快活。
溫故心想,並是他自厲害,而是元九淵的涅盤之體厲害,隨隨便便就突破金丹,到達了元嬰期。
龍傲天真是天賦異稟,但擁有天下無雙的資質,有師父和師姐的疼愛,遇到的每一個喜歡他,真是人生贏家!
過了片刻,重真人的欣喜漸漸平息,“我這便去奉告紫衣真君,你的涅盤之體覺醒了!”
水鏡峰的水榭。
紫衣真君慵懶靠坐在軟榻上,端著彩繪畫本,一隻玉潤的撚起碟的烏梅,漫經心地拋進嘴裡。
正看到精彩之處,聽到破水而來的聲音,此人來得極快,腳下踩起波浪滔天,宗門裡似乎又出大了。
一切大他來說皆是小,千百年來司空見慣,有什麼能令他驚奇。
紫衣真君翻開一頁畫本,興致闌珊地瞧著打鬥的小人,瞧也看門口,“夷,我哪個徒弟死了?”
“師尊!”
重夷單膝拜倒在地,畢恭畢敬地說:“我的徒弟元九淵涅盤之體覺醒了!”
“咳咳咳——”
烏梅卡在紫衣真君的喉嚨裡,他掩著嘴乾咳幾聲,驀然從軟榻上坐起來,“你說什麼?”
重夷壓抑住喜色,鄭重其地說:“小九剛剛突破金丹,已是元嬰期,師尊所說的涅盤之體果然霸!”
紫衣真君怔忡地瞧著他,“涅盤之體?”
“是啊!小九果真是涅盤之體,我從未見過有人突破如此迅速。”重夷隱隱地笑起來。
紫衣真君一扶住額頭,良久喃喃:“你先回去吧,晚些時候我去瞧瞧這涅盤之體。”
什麼是涅盤之體?
紫衣真君自也知,元九淵修為止步前,隻是為他身體一半魔族的血作祟,那日天峰的薛老三以此發難,他過隨口一說,替病相憐的朋友解除危難。
想到元九淵竟然能短短數日,從金丹期到了元嬰期。
紫衣真君可太好奇了。
這天夜晚,被玄月宗當做吉祥物觀摩一天的溫故,終於可以一個人清淨清淨。
溫故趴在桌子上,像貓一樣用臉蹭著自的臂,澄澈的臉頰被蹭得泛紅,他好意思地將臉埋在臂彎裡,暗暗地發笑。
他心裡很高興,元九淵幫他賺錢,幫他拍戲,幫他處理和商則的混亂關係,這次他算是幫元九淵做了一件好。
全然知他已經幫元九淵做了多好。
溫故呼吸上來,抬起悶濕的臉,猝及防撞上近在咫尺的鏡非明,正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端詳他。
嚇得溫故心跳驟停,“你什麼時候來的?”
鏡非明拎起椅子翻轉,從容自如地坐下來,如雲的袖子壓在椅背上,“你就住這種僻壤之地?”
“這地方挺好的。”
溫故低著頭,隨意抹抹臉上捂出來細膩的薄汗。
鏡非明斜睨他一眼,“你住這種地方,難怪人家殺到門口了,你師父渾然知。”
“你可以說我好,但彆說我師父。”溫故滿地咕噥。
鏡非明發現了,今天是那麼聰明版的元九淵,他興味十足地問:“你是怎麼短短數日突破了金丹期?”
溫故很誠實地回答:“有數日。”
“哦?你用了多久?”
“兩個時辰。”
鏡非明淺淡的笑容凝滯在嘴角,“你可是用了什麼秘法?”
溫故抿住薄削嘴唇,羞怯地笑一下,將如何進入海,又是如何碰見嬰兒的經曆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聽完,鏡非明撐著下顎的,改為撐住額頭,“就這麼簡單?”
“我上次就是這樣到達金丹期的。”溫故很認真地說。
鏡非明盯著他看良久,說謊的人逃過他的眼睛,溫故說的每一句話原是真的,他扶住椅背站起身,低首吃吃地笑出聲,三千白發上的金冠隨之顫動。
溫故被他笑的背後發涼,“你吧?”
鏡非明落拓羈地仰首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全然在意自的形象。
笑完之後,他慢條斯理理理衣冠,“此除我之,切勿告知他人,否則會為你引來災禍。”
溫故用力點點頭。
……
海灘上燈光亮如白晝,遠處的城市金輝消失在天際線上。
元九淵身著黎黑袍子,背後的藏鋒劍用黑布包裹,露出一截古銀劍柄,他立於一葉扁舟,凝望蔚藍浩渺的大海,鹹淡地念著台詞——
“風休烈。”
“曦。”
“有寓意。”
“我大仇未報,會為任何人停留。”
趴在床邊的小鮫人背替演員,冷得臉色煞白,瑟瑟發抖,一半是為海水冰冷,一半是被元九淵的漠然冷淡給凍得。
元九淵抬首,越過小鮫人看向遠處,冷言冷語:“你要跟我走?可我需要你。”
劇本他看過一遍,所有的台詞已記在心裡,這段戲裡小鮫人舍唯一能和他交流的朋友離開,可憐巴巴央求做風休烈的伴,風休烈心充滿仇恨,殘酷地拒絕了他。
這一點元九淵很認,美色過是浮雲泡影,人生在世該為美色所困。
何況鮫人一族長得並好看,元九淵曾在西海國見過,和普通人族的區彆大,在《羅刹天》裡卻設定可方物的美人。
元九淵覺得這個小鮫人很是平平無奇。
若自是風休烈,樣會毫留情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