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淵順手關上了臥室房門,一步一步走近他,“習慣了。”
呼吸裡味道越來越濃,隨著他靠近,溫故的脊背僵硬,怔忪地望著手裡的小熊,清晰感覺到身旁的床墊向下一沉,緊實的大腿挨在膝蓋側處,溫熱有力的觸感傳遞過來。
“紫綬仙帶?”元九淵瞧著他手中的小熊。
溫故慢慢點點頭,垂下臉,清亮的瞳仁在泛紅的眼眶中輕微震顫,鼻子軟軟地哼一聲:“嗯。”
元九淵側傾身體,若有意無意貼近溫故,仔細端詳他手中的仙帶。
大半個身子緊緊靠著溫故,即便他們如此了解彼此,可同處一室的時刻和互換身體的時候迥然不同,溫故能感覺到他溫燙的身體和繃緊的肌肉,有種勃勃的勁力。
眼睛一抬便能看到他流利的下頜線,額角的黑發濕津津的,伴隨著很純正的男人氣息。
他非常懷疑,元九淵是故意的。
溫故心跳得很快,雙手緊緊攥著小熊胳膊,猛地站起身來,“你睡床吧,我……我打地鋪。”
說著話,他快速與這個危險男人拉開距離,打開衣櫃裡拎出一床被子,動作迅速地在床邊鋪得平平整整,然後平躺上去,雙手壓著胸口的小熊,仰頭望著天花板,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
元九淵輕哧,抬手打個清脆的響指,瞬間溫故跌進綿軟舒適的床上。
“你為什麼這麼怕我?”他問。
溫故很想說,這還用問嗎?就憑你打個響指他就乖乖躺在了床上,要是再打個響指,他豈不是就變得光溜溜了?
索性不回答,他半張臉藏進純白柔軟的枕頭裡,隻露出小半張沁透粉潤的麵頰,小奶音沾點兒撒嬌的意味:“你太輕浮了,你在千鶴峰上不是這樣的。”
“哦?你是指我給你擦藥那次?”元九淵直白地盯著他瞧。
溫故用力瞪他一眼,“我看你挺老練的,不像是沒談過戀愛,也不像是……”
元九淵揣著壞心眼,明知故問:“什麼?”
隔牆有耳,溫故用口型吐了“處男”兩個字,說完就後悔了,覺得好像又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元九淵勾勾唇角輕笑,沒有再進一步逗弄他,“你睡吧,我來給你守夜。”
溫故彆過頭,臉在枕頭上用力蹭蹭,整個腦袋伏進枕頭裡,像鴕鳥一樣把自己給埋了,過了幾分鐘,他不放心抬起頭,臉頰悶得濕潤潮紅,眼睛亮得不可思議,“你不會突然消失吧?”
“不會。”元九淵伸手把他腦袋摁進枕頭裡,難得溫柔的語氣說:“睡吧。”
第一次同床共枕,今天心力憔悴的溫故掙紮一陣,沒過一會呼吸綿長悠然,沉沉地睡著了。
電視劇的聲音隔著門板朦朦朧朧,臥室裡很安靜,床頭暖黃色的燈在溫故臉上落下一圈弧圓光暈,澄瑩的皮膚光滑細膩,他睡得毫無防備,半張開圓潤盈滿的嘴唇,舌尖抵在雪白的下齒上,時不時顫動一下,像是在夢裡和彆人咕噥。
元九淵倚坐在床邊,靜靜地望著他,鬼使神差般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下唇,濕潤柔軟的觸感美妙的不可思議。
然而下一秒,溫故向他的方向翻個身,半邊身子鑽進他懷裡,腦袋枕著他的膝蓋,愜意舒服般砸吧砸吧嘴。
“……”
元九淵喉嚨發癢,溫故的身體溫軟柔潤,看著清瘦削薄,摸上去卻有種磁性一般的肉感,讓人無法挪開手。
他很懷疑,溫故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翌日。
自動窗簾輕微嗡嗡作響,一縷陽光穿透窗紗灑在溫故的小腿上,他懶洋洋瑟縮了一下腿,打著哈欠翻個身,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個高大挺俊的人影。
溫故若無其事地掀開被子,肆意伸展腰身,“早上好。”
“我很好。”元九淵隨口答一句,眯著眼睛上下端量他一遍,轉身走出了臥室。
溫故微微一笑,跳下床踢上拖鞋跟在他後麵,“小九,我睡相不太好。”
元九淵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
溫故頂著一張無辜純潔的麵孔,眨巴眨巴眼瞧著他,小溫故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客廳裡電視劇的聲音繁華熱鬨,很多話不能明說,元九淵輕笑一聲,伸出一根修長乾淨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嘴唇。
溫故縮縮脖子,裝作很慫包的樣子。
恰在此時,銀漢從走廊的牆後伸出腦袋,炯炯有神地望著他們倆,“魔尊,我們何時能回到十九重城?”
元九淵回過身,不疾不徐地道:“據我所知,此地時間流速與我們不同,你若想等到夜伽藍的傳送陣法,尚需在等幾日。”
溫故笑眯眯走出來,“你們要是覺得無聊,今晚跟我上秋華山吧,我帶你們逛逛餘寧市。”
“好啊好啊。”銀漢連連點頭。
鬼羅漢自是沒什麼意見,因為電視劇已經看完了,今天早上開始重播第二遍了。
既然還要在現代留上幾天,以後可能時不時還會過來,溫故盤算給他們買上幾部手機,可現在辦卡都是實名製,鏡非明沒有身份證,和黑戶沒什麼區彆。
如果要□□件,溫故不得不委托熟人高隊長了。
得想一個妥帖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