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她雖然不能吃了鄭玉衡,卻可以讓他手足無措,不知如何相對。
鄭玉衡對於女子的衣衫本來就不如她熟悉,何況董靈鷲動作極輕巧,讓他一時驚詫,下意識地先攏合衣衫——攏到一半才發現,不對啊,他這次來不就是要爬床的嗎?這時候為什麼要怕,檀娘這麼主動相待,不說千載難逢,也是近幾次沒有的景象了……這不是正中下懷嗎?他反倒慌什麼?
鄭玉衡說服了自己,緩緩鬆開手指,迎著她考究審視的目光,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半晌才彆扭地解釋道:“……我是,不趁人之危。”
董靈鷲道:“你還是覺得我醉了?”
鄭玉衡沉默片刻,嘀咕道:“醉了的人才說自己沒醉,自稱不勝酒力的都是裝醉。”
董靈鷲聞言便笑,抱著他玩笑道:“小娘子,如此聰慧,你這麼處心積慮地相陪,不就是為了在這張鳳榻上,與我共享魚水之歡的麼?如今時機一到,你怎麼反而像塊木頭。”
這每一個字眼他都聽得懂,但組合到一起在董靈鷲嘴裡說出來,就讓人覺得精神恍惚,懷疑是不是真的。
但溫香軟玉在前,鄭玉衡看了看她,還是沒骨氣地不掙紮,順著董靈鷲的手指示意,與她一同倒在床褥上,衣衫未儘褪,彼此相擁。
董靈鷲低下頭,撐在上方看他,然後略微低首,輕聲道:“不說勾/引放肆,也得有些手段吧?”
鄭玉衡哪裡知道什麼叫“有些手段”?
董靈鷲見他發呆,也不為難,隻笑笑說:“木頭美人,算我怕了你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指落在對方內衫上的琵琶扣上,卻沒去除,隻是繞著扣結轉了兩周,輕微至極,不亞於隔靴搔癢。
如此動作,根本解不到“癢”處,隻能拱火罷了。
鄭玉衡盯著她的手,神情早就有些不對勁了,他不好意思穿著宮裝動情,便覆過她的手,自己扯下琵琶扣。
內衫落下,董靈鷲的視線又上下梭巡一周,指著他的身體道:“雖不曼妙,但也不算五大三粗,難以入目了。”
鄭玉衡已經確定她醉了,扶額不語,沒辦法跟她爭辯,剛壓了壓,可一跟她視線相觸,還是有點兒氣不過,麵紅耳赤地辯駁道:“你想要什麼樣的曼妙?”
“麵如銀盤,腰比飛燕,豐若玉環……”董靈鷲竟然真的跟他計較起來。
“這世上沒那種人物,”鄭玉衡沒好氣地道,“比例不協,必然醜陋。”
董靈鷲深思起來,喃喃道:“有理……”
她隨後便道:“既然如此,我便隻要小娘子一人。”
鄭玉衡不知道她究竟醉到什麼程度,是越惹越不對勁,還是存了幾分有意逗弄他的心思,饒是如此,他聽聞此言,還是心中微動,乾脆破罐子破摔地道:“檀娘隻要我一人,可知道我是誰?不如叫名字吧。”
“鈞之。”她從容應對。
鄭玉衡:“……”她到底是不是清醒的啊?
董靈鷲叫了名字,然後又扯下殘留在他身上的宮裝裙擺,正要品評,忽而又沉默,鄭玉衡不明所以,隨後聽她私語道:“我的心肝兒,你這下半截長得很是突出,與眾不同,我得仔細看看。”
鄭玉衡兩眼一黑,差點一口氣沒續上來,他再也忍耐不下去了,頓時翻過身來,將她抱在懷裡,然後將什麼亂七八糟的宮絛、內衫、小衣,全都一股腦兒地扔到一旁,氣勢洶洶地道:“你醉了,閉上眼睡覺。”
董靈鷲笑眯眯地看著他,說:“我真的醉了嗎?”
“那當然……”鄭玉衡話語一頓,狐疑地看著她。
下一瞬,董靈鷲壓著他的後腦摁下來,封住他的唇。鄭玉衡倉促不及,幾乎緩不過氣來,爾後感覺到她慢悠悠地鬆開,在耳畔道:“你覺得是就是吧。”
鄭玉衡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伸手攏住她的手腕,決定提著膽子逞一時意氣,堂堂正正地跟她道:“跟我睡覺!”
區區四個字,竟然說出正義之感來,若不是在寢殿當中,還以為他說得是什麼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之事呢。
董靈鷲輕笑了一聲,道:“隻能跟你?”
鄭玉衡更加義正辭嚴:“隻能跟我。”
“好。”董靈鷲點了點頭,答應下來,隨後瞟了他一眼,道,“那我先抱抱你。”
鄭玉衡怔了一下,剛才鼓起的氣勢瞬間化為烏有,一邊蹭她,一邊軟綿綿地一頭栽下來,聲音也溫柔下來,喃喃道:“你抱抱我。”
“嗯,”她說,“我也想你了。”
鄭玉衡眨了眨眼,忽然感覺醉的是自己。他化為一個大號甜點,湊過去讓她親、讓她抱,快要融化在她身邊。
……
快要融化的後果就是,鄭玉衡誤了時辰。
他沒有喝酒,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比喝了酒還失控,仿佛他才是那個被引導得混沌失控的醉鬼,言行舉止都荒唐得無法形容,而且還像是不知饜足的好色之徒,隻要檀娘勾勾手指,他就沒底線地連推脫都不推脫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