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衡倒也不是打不過他。
但他已經做了這麼理虧的事情了,怎麼好意思還手,於是隻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直到孟誠怒火消退,被孟摘月拉到沙發上冷靜。
還好孟誠沒有打臉,他對姐姐最有用的恐怕就是這張臉了……鄭玉衡一邊想,一邊歎了口氣,默默道:“其實我也不容易……”還要每天擔心自己失寵。
孟誠狠狠瞪了他一眼,拉著小妹的手扭頭就走,邊走邊道:“算是我看錯了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無情無恥的小人,我就不該讓你上我家的車——”
他剛走到門口,話音未落,門自動開了。
門口站著趙助理。
李秘書隨董靈鷲出差了,兩人最熟悉的就剩下小趙助理。隻不過她這時候應該在公司,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趙助理先問候了孟誠和孟摘月一句,然後看了看裡麵,見沒有明顯的打砸情況,鄭玉衡也好好地坐在那兒,雖然看不出有什麼內傷,但倒是沒缺胳膊少腿、或者是站不起來。
小趙鬆了口氣,說:“老板讓我來接你們。”
孟誠一想就知道是剛才那通電話的原因,他媽咪還真把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放在心坎兒上,這麼一想不由得更不得勁了,但看著趙助理微笑的臉龐,倒沒敢再發作,直接邁出了這個讓他十分震撼的是非之地。
兄妹倆走後不久,剛過了黃昏,甚至天還沒完全擦黑,董靈鷲就回來了。
她似乎更改了一部分行程,不知道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兒子女兒出什麼事,還是怕鄭玉衡跟他們起了什麼不可挽回的衝突——又也許隻是單純地想早點回來。
她沒有先開口詢問此事,像往常一般吃完了飯,洗漱洗澡,順手打開了新聞聯播,伴隨著主持人字正腔圓的播音內容,才掃了一眼鄭玉衡。
鄭玉衡從她一進門起就嚴陣以待,謹慎仔細,感覺自己像是古代背著老爺在外頭闖禍了的小妾……呸呸呸,他是正妻……不對,她是我的妻。
此刻董靈鷲的目光掃過來,鄭玉衡脊背一緊,喉結上下移動了一下,有點討好意味地湊過去,貼到她身邊。
小鄭同學穿了件白色襯衫,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領口扣子沒係,露出脖頸、鎖骨,一片白皙的肌膚,袖口稍挽,瘦削但矯健有力的肌理覆蓋在骨骼上,這時候小心地摸過來,碰到董靈鷲的手背。
董靈鷲上下審視著他。
鄭玉衡頂著對方考量中帶有一絲玩味的目光,怕對方因為自己沒能保守好秘密,讓孟誠跟孟摘月抓了個正著,所以就不要自己了。他心口忐忑跳動,黏糊糊地蹭上去抱住她,一邊埋頭吸了一口,一邊輕輕地啄吻她的耳垂,低聲:“我好想你。”
“嗯,”董靈鷲應道,“沒受什麼傷吧?”
鄭玉衡剛要說沒有,她的手冷不丁地抬起,將襯衫扣子扯開,開始尋找他身上是否有傷。
怎麼可能沒有?孟誠雖然打不過他,但架不住鄭玉衡沒怎麼還手啊。
他又是一個受一點點傷,就表現得很慘烈的體質,雖然愈合得快,但這青一塊紫一塊的,豈不是讓姐姐覺得他弱不禁風?
鄭玉衡如此一想,連忙掩蓋,但董靈鷲扣住了他的手,他一時舍不得掙開,才猶豫了半秒,就被看了個完整。
董靈鷲沉默片刻,說:“怎麼不上藥,用外傷藥揉散了化開瘀血,好得會快很多。”
鄭玉衡道:“一身藥味兒……還怎麼陪你啊。”
董靈鷲瞥了他一眼,點評了一句:“還挺敬業的。”隨後翻出來外傷藥,讓他乖乖坐好。
鄭玉衡乖巧正坐,見她麵不改色地把他身上的白襯衫扔到一邊,頗有些霸道女總裁的風采,然後——耐心溫柔地坐下來給他擦藥。
咕咚。小鄭同學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的手溫暖細膩,指尖柔軟,在微微刺痛的傷痕上滑過,簡直撩出一股心癢難耐的熱度,才剛塗了一點,鄭玉衡就坐立不安,渾身如同火燒,口乾舌燥地想逃開。
董靈鷲按住他的肩,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輕聲說:“彆動。”
他就真的不能再動了,好像董靈鷲的話有什麼魔力一般。小鄭同學一邊熱切地煎熬,一邊為自己這命裡帶的妻管嚴暗中垂淚,心裡掙紮著想不能出醜,但卻仍舊被這兩個字死死地釘在原地。
她的手觸摸到了他的腰腹傷痕。
鄭玉衡忍不住輕嘶一聲。聽到她的聲音從耳畔響起,帶著溫熱的吐息。
“這裡怎麼了?”
“撞桌角了……”他說,“痛死了。”
怪不得看起來格外嚴重。
董靈鷲無奈地輕笑一聲,繼續塗藥。他記得家裡有噴霧,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用這種需要人親自塗的藥水……她的指腹貼上輪廓清晰的腹肌,排列整齊,清瘦精乾,一塊多餘的皮肉都沒有,這身材簡直像是捏出來的人形手辦。
而且手感很好,軟硬適中,帶著年輕人的熱烈溫度。
董靈鷲收回思緒,專心上藥,她這邊一絲不苟地正經起來,鄭玉衡卻覺得這可比挨一頓打要煎熬得多了,對方的手就像是鉤子一樣,把藥塗到哪裡,他的心神就被吸到哪裡,胸腔裡怦怦直跳,一邊咽口水還得一邊克製著自己不要起立。
這實在太難了,姐姐一定是故意欺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