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她就平靜如初地撩起車簾,下了馬車。
捉妖師是人類,而他是妖——物種都不一樣,有什麼可害羞的?正因如此,董靈鷲才不拒絕這隻笨蛋貓貓一路上的親近和磨蹭,因為他是一隻小貓咪啊,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個說法。
……
但她覺得物種有彆,京都裡豢養幼小妖物做奴寵的達官貴族們可不覺得。
拜那個忠心耿耿但腦子不太好使的侍女所賜,董家女郎回京的第一天,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毫發無傷地解決了邪魔詛咒之事——這是意料當中的,畢竟這可是董靈鷲啊。
但在意料之外的,就是一向作風正派、護國安邦的董家捉妖師,居然也會牽引一隻貓妖回來,據說那隻妖長得俊美非凡、身段柔軟,被捉妖師抱回來時,赤身裸/體,僅僅戴著鈴鐺、身著輕紗。
後半部分是純粹的以訛傳訛。
小鄭喵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傷心地坐在籠子裡。他可還沒有傳聞中不穿衣服、伺候陪/睡的待遇呢,到底是誰在瞎傳,怎麼不把該有的待遇補給我?
他想著想著,又在籠子裡換了個方向坐著,看向沐浴更衣,散著長發的董靈鷲。
董靈鷲發現了他的目光。
“真對不住,”她平和地解釋,“司天監的名額滿了,禁錮妖術的項圈不夠,隻能先把你放到我這裡。”
鄭玉衡默默地看著她,指了指跟籠子連在一起的實體鎖鏈。鏈子的另一段就在他的脖頸上。
“這是因為我解除了陣法。”她道,“我不是每日給你喂食天地精華,助你修煉麼,這待遇還不夠好?”
鄭玉衡依舊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董靈鷲沉吟了片刻,想不出自己究竟有哪裡照顧不周,便道:“你不能去彆的地方,府上不能亂跑。”
董府當然不能亂跑。
這裡可是在傳說中鎮壓著當世至寶,但與至寶對應,據說全天底下最恐怖的邪魔也在至寶鎮壓處,要是隨便亂跑,沒有捉妖師的保護,他指不定就會在哪裡丟掉小命。
鄭玉衡低頭道:“……我想睡床。”
說著暗示般地看了看董靈鷲的床榻。
她也跟隨著對方的目光看了過去,並且平靜微笑著回答:“不行哦。”
鄭玉衡抬手捂住臉,籠子裡的鎖鏈清脆地響了響。
就在董靈鷲收回視線,將床榻邊的燭火吹熄時,鎖鏈又輕輕的響了一聲,她轉過頭,見到鄭玉衡變成了一隻純粹的貓——毛發豐茂、優雅順滑,他回歸本體,邁出爪子,從籠子縫裡擠了出來。
然後頂著董靈鷲頗有壓力的視線,小鄭喵退縮了一小步,然後鼓起勇氣,啪地跳到床上,拱進被窩,爭取暖/床。
董靈鷲伸出一隻手提溜起他的後頸:“你會掉毛。”
“喵!”我不會!
董靈鷲道:“會,你還會發/情。”
小貓淚眼朦朧地看著她,扭動身軀,從她的手上掙紮下來,然後迅速變回人形,溫暖的貓耳小郎君伸手抱住了她,尾巴緊緊地纏到了她的腰上。
董靈鷲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鄭玉衡雖然害怕,但不甘示弱,堅持了兩個呼吸,就飛快地移開視線,討好道:“我給你摸尾巴,你彆把我扔下去好不好。”
“為什麼?”
“籠子裡怪冷的。”鄭玉衡往她懷裡鑽了鑽,拉著董靈鷲的手放在薄薄的一層腹肌上,“我給你摸肚子,你彆讓我一隻貓睡,你們不都喜歡摸肚子嗎?”
董靈鷲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都?你還給誰摸過?”
“我路過彆人家看到的。”鄭玉衡第一次學同族討好人類,繞著她的尾巴尖兒輕輕拍了拍床褥,他的眼睛純粹無辜,帶著很明顯地邀寵意味,“大人,我什麼都會做,你彆把我丟掉好不好?我很好摸的,你摸摸。”
說著,他就要不知廉恥地帶著董靈鷲的手往下。
鄭玉衡錯誤地以為她就是喜歡調/戲彆人的那裡。
董靈鷲眼皮一跳,嗖地收回手,往他毛絨的貓耳上咬了一口。
鄭玉衡吃痛地吸了口氣,將耳朵壓下來,受傷地埋頭下去,不敢說話了。
“不要臉的小貓,”她不輕不重地低聲說了一句,帶著點責怪的味道,但這怪罪裡還有幾分無奈,讓人聽起來微妙地有點興奮,“太淫/穢了,彆拉著我摸你。”
鄭玉衡的臉騰得一下紅了。
要不是因為一對上董靈鷲,他的腦子就陷入戀愛反應,那他其實也是一隻很純情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