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符咒檀香的遮掩後,這一絲血腥味變得尤為明顯。
他瞬息間坐立不安起來,幾乎馬上又要站起來,詢問她是不是受傷了。他以為對於捉妖師力量的抽取,不會表現和作用在身體上。
董靈鷲轉過身,走到他麵前。
鄭玉衡擔憂著急地看著她,不由自主地扯住她的內衫袖口:“你受傷了?哪裡……”
董靈鷲沒回答,而是俯下身吻住了他,手心按住鄭玉衡的側頸。他坐在床畔,董靈鷲隻需要微微俯身低頭,就能從較高的位置親到他柔軟的唇,這個動作的壓迫力與溫柔感同樣鮮明。
她像是蓮花、像是鶴,像綿延不絕的秋雨和湖麵上的風,這世上一切美好而輕靈的東西來形容她都不為過,至少在鄭玉衡心裡是這麼想的。那些山中飛舞的蝴蝶、斑斕的日光,他喜歡的不得了的東西,跟她主動親吻自己比起來,居然都不值一提。
這是一個富有魅力、平和包容,而且非常有能力的女人。那種女人特有的、廣博而深沉的愛意,在董靈鷲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她寬和、憐憫、習慣於關愛彆人,在越多越頻繁的接觸當中,他甚至不由自主地為自己天生所具備的野性頑劣、和強烈的搶奪欲而感到羞愧和自卑。
但沒有辦法,他的心已經被裝滿了,無法不去“爭搶”,他一切的作為和想法都是在鞏固自己的地位,加深他在她身邊的存在感,最好——最好是讓董靈鷲也默認他的身份。鄭玉衡默然地在心底歎了口氣,他想,檀娘一定知道他的意圖,但她並不在意,隻是含著笑意親他、滿足他。
鄭玉衡覺得,他才是那個獵物。儘管他已經在努力地設下圈套。
董靈鷲的手覆蓋到他的手背上,她的手並不大,骨骼纖細,柔軟白皙,儘管包裹不住他的手,卻能緊緊地纏覆住他的心。
每一根纖弱的手指,都緩慢而不容拒絕地插入到他的指縫當中,雙方扣緊時,鄭玉衡才堪堪從她輕柔的氣息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檀娘……”他低低地喚。
“嗯。”董靈鷲答應。
就算隻是一個字,鄭玉衡也非常需要她的回應。
董靈鷲把他推倒,低頭壓過去,指腹揉了揉對方的毛絨耳朵,說:“你已經讓我很高興了。”
鄭玉衡喉結滾動,他的耳朵被揉了幾下,尾巴也僵住,在她說這句話時,情緒比身體更易燃,像是一下子被燒著了似的。
他喜歡這種來自於檀娘的肯定。
董靈鷲又親了親他的臉,說:“現在,你可以主動了。”
在這個批準之下,鄭玉衡立即展臂抱住她,在床上咕嚕咕嚕地滾了兩個來回,最終停在他正中央……他撐著手臂把董靈鷲圈在懷中,仔細地順了順輕微散亂的發絲,然後低下頭,用牙齒咬開她本就鬆下來的衣帶。
董靈鷲看著他。
帶子鬆了,裡麵隻剩下一截短短的梅花刺繡抱腹,馥鬱芬芳、近乎散發著甘甜的肌膚就在眼前,讓人想把她好好地舔一遍……但鄭玉衡很快把自己釘子一樣的視線拔/出來,尾巴焦躁地拍了拍,尋找她身上的傷口。
他仔細地查看、尋覓,最後在她胸前的傷疤上找到血腥味的來源。那是一層很淺的血痕,他不敢碰,收斂舌頭上的倒刺,用軟軟的舌肉舔了舔血痕邊緣,心疼地吹了吹。
董靈鷲輕輕地笑了一聲:“不疼。”
鄭玉衡不相信。
“真的,每年都這樣。”她撫摸著對方的發絲,“彆擔心。”
鄭玉衡更擔心了。
他剛要繼續詢問,董靈鷲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身上:“不是要讓我高興一點嗎?”
她這麼說,鄭玉衡隻能壓下翻沸的心緒,他被她握著手,分明掌握了主動,卻還猶如被她拉著、牽引著,一同墜入黑暗的泥沼裡。
在泥沼的最深處,他滿溢的愛慕在潮濕中燃起一把火,火焰慢慢地燒進她的身體。
她喜歡鄭玉衡這麼主動、主動到有點放肆的模樣。
子夜,她的金釵送玉枕上滑下來,叮地一聲掉在地上。
董靈鷲懶倦地掀起眼皮,被這聲音提醒了似的,在他身上下了一個契約。
這就是董太師所說的妖契。
契約的紋路是一朵並蒂蓮花,很得體地落在鄭玉衡的肩膀和脊背上,並沒有像小貓咪想得那樣,把戳蓋在不能說的地方。
一夜過去,鄭玉衡好好地學了人類的賢夫良父教程,隨後到弟弟麵前炫耀身上的妖契。
二少爺一看見他,先是不以為意,然後突然瞪大了眼睛,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姐姐的氣息,嗖地站起身:“你……”
鄭玉衡坐到他對麵,帶著矜持的笑意:“你這兒好熱啊。”說著把領子拉下來,露出側頸上一點荷花的尖尖兒。
剛過冬至,熱個大頭鬼。二少爺磨了磨牙:“你什麼意思?”
“我來看看弟弟。”鄭玉衡跟著董靈鷲叫,“二郎好勤快啊,這麼早就在看書練字了,哎呀,你怎麼知道你姐抓著我的手教我寫字啊,你小時候她也這麼教你嗎?”
“你找死,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