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火折子被小哥打掉了,所以是由無邪用手電筒打的燈。
熾白的光照在陳文錦沒有塗泥的白皙臉龐上,稚嫩的麵容如同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嬌小的身材裹在無邪的外套中,猶如穿了一件大衣。
無邪腦子一片空白的從凹陷裡爬下來,幾乎無法做出反應。
陳文錦第一時間不是跟我們敘舊,而是把塗滿泥的屍骸全部搬到井道口,然後用水壺挖起泥巴把縫隙全部封上。
我見狀立馬過去幫忙,然後就看到這捆著骸骨的材料,就是她沒穿的衣服和內衣。
我從包裡拿出自己的水壺,把裡麵的水全倒了出來,和了更多的泥巴用來封住井道口。
做完了這一切,我倆回到無邪和小哥那邊,陳文錦這才又笑了起來,而且笑的特彆好看。
她摸了摸無邪的頭發,溫和的說道:“你也長大了。”
無邪一直盯著陳文錦的臉看,估摸著還沒反應過來麵前這位就是本應該滿臉皺紋的中年婦女。
陳文錦轉頭看向我,她握住我的手,細細的看著我麵容。
我以為她也會客氣的說一句:“你同無邪一樣,也長大了。”
結果她看了半天,隻說了一句。
“好久不見。”
這幾個字並不是那種長輩對晚輩所說的語氣,更像是同輩或者熟悉的人之間的自然問候。
她二十年多年前就跟我有過交集。
這是肯定句,我非常肯定陳文錦與還沒替換記憶的我發生過什麼。
這也告訴我另一個事實,我可能比無邪大了不止一輪,不是三十八九歲,而是四十多五十歲左右。
天,我可以直接當無邪的媽了。
這還是在與陳文錦無三省同輩的基礎上算的。
“怎麼,你們反應不過來嗎?”
陳文錦看著我和無邪,我和無邪也就這麼看著她。
她笑著說道:“我看到露露出現在這裡,和你小子長這麼大了的時候我也反應不過來。想想已經二十多年了,當時你還尿床,我還幫你洗過尿布,你那時候長得好玩,比現在可可愛愛多了。”
我倒是第一次聽誇人用‘長得好玩’來形容的。
無邪抓了抓頭,有些口不擇言的說道:“你也可愛多了……文錦…阿姨,這…這好久沒見了,我是不是應該大哭一場?對了,我有好多話想問你……我們好想你……你引我們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我三叔他說他為了你要去死……媽的,我在說什麼?”
我有些沒眼看的扭過了頭看向文錦,問道:“文錦阿姨……”
陳文錦打斷我:“你不用叫我阿姨,因為……”
她欲言又止,最後笑著說道:“因為我現在看著可比你們還年輕不少。”
這說辭明顯有問題,我正想追問一下,無邪又說道。
“那我是不是也不能叫你阿姨了,得叫文錦?”
陳文錦輕笑道:“你覺得以我跟你三叔的關係,你這樣叫我合適嗎?”
當然不合適,誰不知道陳文錦和無三省之間的事的。
無邪要是叫她文錦,豈不是亂了輩分。
一直在旁邊當隱形人的小哥突然出聲催促道:“沒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