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
冷酷的長發男子去廚房拿微波爐裡熱好的純牛奶，麵對客桌上切好的水果拚盤，楚鈺嫣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老程，即自己的生母。
“怎麼說好呢，應該是年少輕狂不懂事吧，嗯……防護措施沒做好。”
“當時發現懷孕，你哥他啊已經在我肚子裡都有六七月了，聽說生娃很痛，要不是後來準備打胎的時候聽婦產科醫生說打胎傷身體，說不準以後想生也生不了。”
“一番思想鬥爭之後，你哥就早你三四年的樣子被我生下了，嗯……說起來，你那會也是防護措施沒做到位來著。”
程立雪不慌不忙的接過遞過來的熱牛奶，並慢悠悠的跟楚鈺嫣這個後生崽講起她哥的身世。
“這麼多災多難的麼？”
楚鈺嫣嘴角微微抽搐。
“還成，至少那時管了我一段時間的飯。”
長發男子滿是風輕雲淡的說起道。
“你那便宜爹不成器，我是求他上進，他硬是給我爛泥扶不上牆，家裡親戚關係都打了一圈給他安排工作，他倒好，愣是油煙不進，天天開著那輛邁巴赫不著家。”
“自打姑娘你出生後，我們家就開始入不敷出了，然後就是離婚，劃分撫養權，一人帶著一個小孩，你爹還得多負擔一部分撫養費，當時的小軒已經很懂事了，跟著他爸也能活得下去。我就選了姑娘你，之後你就知道了，我們母女開始了相依為命的單親生活。”
對於自己的早年生活，程立雪是有些唏噓在身上的。
“楚鈺軒，了解一下。”
看著眼前健健康康的楚鈺嫣，楚鈺軒有些冷酷的臉上難得多了一絲柔和。
“那我爹人呢，他怎麼沒來？”
楚鈺嫣對於自己的便宜爹還是有些好奇在身上的。
“我上初三那會，就死了，雖然一直以來他沒怎麼照顧我就是了。”
楚鈺軒眼中多了些許黯然。
“死了？！”
楚鈺嫣有些出乎意料。
“車禍。玻璃碎片紮穿了他的喉嚨，雙腿被癟成四截，有一隻手我跑了十多米才撿到，心口處一片模糊，人……死的應該相當瓷實，就算在死之前能感受到痛，時間也不會持續太久。”
“他是一個不著家的人，本身並沒有絲毫值得銘記一生的地方，但終是為人子女，他的屍身是我跟一個同伴一起收斂的，多虧了他，我當時看著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都不知如何是好，所幸屍塊收集及時，不然老爹都拚不回去了。”
提及便宜爹死後的妝容，楚鈺軒本人是有些感歎在身上的。
“那小哥你之後是怎麼生活的？吃的用的穿的該怎麼辦？老程，你知道老爹出車禍這件事麼？”
因為一絲血緣聯係，楚鈺嫣不怎麼關心便宜爹是怎麼出車禍的，反倒甚是在意身為哥哥的楚鈺軒之後的人生軌跡。
“我也是在小軒來這裡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的，要是知道這小孩在外露宿街頭，我說什麼也會養他的。”
程立雪有些內疚。
“露……露宿街頭！”
楚鈺嫣不敢置信的看著對麵的風衣大哥，突然覺得對方是個有故事的人。
“也不是露宿街頭，初中到高中那會住的福利院，那裡的院長是老爹的前女友，沒你們想的那麼誇張，不會缺衣少食的。”
楚鈺軒有些招架不住這對母女滿是關切的眼神，隻是簡單坦白自己以前的一些情況。
“當年離婚果然是對的，說什麼我是他的初戀，結果在我之前竟然還有前女友，那年我遇到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呸，渣男！”
程立雪半咬著牙，顯然是被這多年以後的一記背刺遭受到了一次狠狠的暴擊。
“呃……那什麼，老爹他……情史還怪豐富的，就是……他的身體吃的消麼？”
楚鈺嫣很好奇自己上一代人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那隻能說是音容猶在，笑貌宛存了。”
楚鈺軒半捂著臉，對於自己的便宜爹是有些難以啟齒在身上的。
“掛牆上了啊……”
楚鈺嫣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