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知後覺的彭誠,這才注意到後麵的女孩並沒有跟上來,那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他想忽視都難。
回轉身,就看到了她在那小跑得吃力,想要努力跟上他的腳步。
他眼底閃過一絲懊惱,停了下來,高大的身影,為她擋去了熱烈的太陽。
彭誠這一停,兩人就撞上了。
好痛!她摸著鼻子,疼得直齜牙。
他的手快速地圈上她的腰,不至於讓她跌坐在地上。
抱著她的腰,她身上屬於少女的體香鑽進了他的鼻孔,讓他突然口乾舌燥起來。
女人香,醇如酒。
不,她比酒還香還醇。
他的呼吸亂了。
這種觸感,短暫得隻是幾秒,他很快就放開了她,但是空氣中的旖旎卻久久沒有散開。
徐悅的注意力全部在自己撞疼的鼻子上,倒沒有注意彭誠抱了她,時間太短暫,那種感覺消失得太快,剩下的也就隻有痛感了。
她揉著鼻子的一幕,落入了他的眼裡,他分明看到了她的鼻子已經紅了。
剛才這一撞,實在不輕。
她拿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怎麼那麼硬?”
彭誠差點沒被她的言語嗆著,硬?
這話如果放在其他地方,都能讓人誤會,她卻這樣毫無顧慮地說了出來。
無心算有心,他記在了心裡。
“你看我的鼻子。”她又嘀咕了一句。
“我看看。”看著她鼻子紅了一片,他的手已經撫了上去。
在他的手撫上她鼻子的一刹那,徐悅打了個顫抖。
兩人離得很近,彼此之間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有力,而沉穩。
他的手掌很大,皮膚粗糙而乾燥,但是揉在她的鼻子上,卻帶起了火。
她的心亂了,心跳如雷。
她失神地看著他,任由他給她揉鼻子,任由他拉起她。
她聽到他在她耳邊輕語,問著她“還疼嗎?”
她隻是搖著頭,鼻子早就不疼了,早在他揉上她的那一刻,就跟無藥自愈一樣。
他是最好的藥。
“那走吧。”他已經放開了她,讓她心裡放鬆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車子就停在路邊,走過去有一段距離。
她的臉有點兒潮紅,細汗淋漓。
這麼熱的天,陰影下都會熱出一身汗,何況現在這大太陽,曬得人頭暈。
看了眼大太陽,拿過她手裡的傘,他幫她撐起了傘。
徐悅先是一怔,接著笑了。
她伸手挽上了他的胳膊,將臉靠向他的手臂,笑得開心:“彭大哥,我們走吧。”
彭誠渾身一僵,怔怔地看向她,並沒有將手臂抽出來,而是靠得更近,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了熱烈的太陽。
他們去的是一家叫“炊事班”的中餐廳,彭誠吃不慣西餐,所以去了中餐廳。
這家中餐廳在海濱市還算大,主要做的是海鮮。海濱市是沿海城市,靠著海,所以很多的海鮮城。
這家老板姓李,是個轉業軍人,彭誠帶著她過來的最大原因,也是因為老板的轉業軍人身份。
李老板在部隊的時候,就是彭誠的戰友,他們是同年兵,卻有不同的結果,一個升任中校,另一個卻轉業創了業。
彭誠每次上市區,都會來這裡,所以餐廳的員工都認識他,也知道他是老板的朋友。
“彭隊來了?早就為你備好了二樓的上海號包廂,我領你過去。”
徐悅好奇地望向他,他是什麼時候預訂了這個包廂?
二樓上海號包廂,果然是空的。
前台把菜單遞了過去:“老板在廚房試驗新菜,等下就過來。”
彭誠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把菜單交給了徐悅,他溫柔地問:“喜歡吃什麼?”
徐悅也不客氣,拿過菜單就看了起來。
她並不挑食,什麼都能吃。快速地看了一圈菜單,她點了兩個菜,一個是鐵板海鮮,一個是三鮮湯。
彭誠一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怎麼不多點些?”
“我以為你要點。”徐悅不好意思地說著,拿過菜單,又“唰唰”地點了兩個菜,分彆是一道油燜青菜,還有一個螞蟻上樹。
彭誠看了她一眼,拿起筆又點了兩道菜,一道是鐵板牛肉,一道是紅燒小黃魚。每點一道菜,他都會詢問她一聲,她點頭了,他才會點菜。
兩個人六個菜,是不是多了?
“今天是我們的新婚,我不能委屈了我媳婦。吃不完就打包。”彭誠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解釋了一句。
他的一句“媳婦”,聽在她耳裡,帶起一絲癢意。
就像一根羽毛在輕輕地撓著她的心。
又甜到了心尖。
她喜歡。
這稱呼叫著,暖心。
徐悅看著他,咬著嘴唇,想了下問:“彭大哥,你明明一開始就不願意,後來怎麼又答應娶我了?”
他一開始並不讚成這個提議,後來卻又突然同意了,所以她好奇。
“因為我願意。”
千金難買心頭好,一句“我願意”,表達了他全部的心聲。
徐悅怔怔地看著他,他眼裡有一絲看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她半晌沒回過神來。
此時,他已經幫她拆開了碗筷,又拿起桌上的茶壺,用裡麵的開水燙了燙碗筷。
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樣優雅。
菜來得很快,是李老板親自送的。
李老板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性格爽朗。
“我媳婦,徐悅。”彭誠向他介紹。
李老板一怔:“你結婚了?沒想到活閻王竟然會想到結婚,我以為你會打一輩子光棍呢。”
彭誠的臉沉了下來,覺得他話太多了。
“嫂子好,我叫李德福,跟老彭一樣,叫我老李就行。我和他是同年兵,他考了軍校,我當了炊事班長,轉業後就開了這家飯店。”
徐悅驚訝,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同年兵。如果他不說的話,她都看不出來。
都是三十多歲,一個年輕得不像話,帥氣而硬朗,一個卻已經是油膩發福的中年男人了。
她隻是微微驚訝一下,但並沒有把這種驚訝露於表麵,徐悅伸出手:“你好,你叫我小徐就行了。”
李老板用力地擦著手,握向她的手:“那可不行,你可是嫂子。”
但是他的手卻撲了個空。
她的手早已被彭誠抓住,包裹在他的掌心裡,他朝李老板挑眉:“你廚房不是還有事忙嗎?”
李老板愣了下,突然發現,原來冷麵閻王也有吃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