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臨時標記(2 / 2)

高大的少年垂眸看了他幾秒,屈指輕輕刮去他眼角的濕意,眼底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哭什麼。”

*

為期五天的軍訓很快結束,來時覺得會度日如年的五天,最後一天反而覺得,這五天像是一晃而過。

唯獨賀斯珩,從來沒覺得這五天會這麼漫長,尤其是他發情期之後的這幾天。

周六上午,坐著來時的大巴離開軍訓基地,賀斯珩到家時剛好快到飯點。

幾天不見,舒秋女士一看到他,就露出了大事不妙的眼神:“兒子,這才幾天,你怎麼曬成黑炭了!”

以美白為終生事業的舒秋女士實在誇張,比起班上其他人,賀斯珩其實算曬得沒那麼黑的。他不是容易曬黑的體質,小時候還覺得自己長得太白,沒有男子氣概,天天往太陽底下跑。

但在舒秋女士這裡,曬得太黑就不能給他穿顏色亮麗的衣服,奇跡珩珩的樂趣少了一半。

為討媽媽歡心,賀斯珩漸漸也就放棄掙紮。

“過幾天就白回來了。”賀斯珩說。

賀雲朗等了半天,沒等到他像去年一樣把軍訓最佳標兵的獎狀亮出來,忍不住問了句。

“哦,那個被談璟拿了。”賀斯珩接過阿姨倒來的水,道了聲謝。

他語氣淡淡,在賀雲朗這卻如同丟下炸|彈。

“什麼?!你輸給談璟了?”

賀斯珩嗯了聲:“對不起,爸。”

他因為發情期的影響,後麵幾天的狀態都比不上之前。

賀雲朗遺憾扼腕:“沒拿第一就沒拿第一,但怎麼偏偏是輸給談璟呢。”

舒秋沒好氣罵他:“就知道讓兒子去比,沒瞧見兒子都瘦了嗎?”

轉頭又心疼地看著賀斯珩,關切地說:“珩珩在那是不是沒吃好,媽今天晚上親自給你下廚做飯。”

話音才落,賀斯珩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他被水嗆得直咳嗽,但顧不上咳嗽:“咳咳咳……媽,不麻煩您了!”

舒秋堅持:“沒事,不麻煩,我前兩天新買了一口鍋,說是煮什麼都好吃,正好試試。”

舒秋女士買的廚具已經放滿了一個儲物室,但天知道那些廚具僅僅是舒秋女士趕潮流的時尚單品,她的廚藝與她花在廚藝上的金錢時間和心思,完完全全成反比。

還不能直說!

賀斯珩年幼無知的時候,說了一句難吃,舒秋女士因此流了三天的眼淚,回了一個月的娘家。

賀斯珩第一時間向賀雲朗投去求助目光。

賀雲朗動作絲滑地接起正好打進來的電話:“喂,張特助,這個時候找我什麼事?什麼?合同有一個問題?真是的,你怎麼做事的?我馬上過來!”

掛掉電話,他扭頭對舒秋道:“寶寶,公司有個合同出了問題,要得很急,我現在得馬上過去,估計得忙到很晚,你和小珩先吃吧,彆做我的份了。”

舒秋遺憾但表示理解,讓他快去。

賀雲朗立刻腳底抹油,臨走前還不忘裝模作樣惋惜:“真是可惜,不能吃到我寶寶做的飯了!讓小珩帶著我的份多吃點!”

賀斯珩:“……”

好一個虎毒棄子的賀老板。

舒秋在廚房裡忙前忙後。

賀斯珩在廚房外坐立不安。

他倒也想去幫忙,但他五穀不勤,尤其跟廚房風水相衝,洗個碗都能遍地開花,切個菜都能血流成河,舒秋女士明令禁止他進廚房。

舒秋在廚房忙活的時候,想起來便隨口問了句:“珩珩,你和阿璟一起上學也半個多月了,現在關係怎麼樣?”

賀斯珩含糊地說:“就那樣吧。”

舒秋是賀斯珩和談璟關係變化的知情人,明明以前兩小孩關係不錯,知道談璟住院,賀斯珩還央著她瞞著賀雲朗,帶他去醫院看望談璟。

隻不過後來,不知道這兩小孩發生了什麼,賀斯珩忽然再也不樂意跟談璟有任何來往,甚至都不願跟他一個學校上學。

舒秋不像賀雲朗,對談家沒什麼怨念,私底下還會拉著薑荷一起去逛街,吐槽各自老公的計較與幼稚。

舒秋說:“你彆跟你爸學,你們倆從小一塊長大,也是青梅竹馬了,就算有什麼誤會,坐下來說開就好了。”

賀斯珩糾正:“我們是對手。”

舒秋:“是對手也是朋友,你們倆小時候關係多好,你小時候打針,哪次不是阿璟陪著。”

賀斯珩一聽這事就想冷笑:“您可彆提了,我哪次沒被他騙打針不疼,明明疼死了!”

舒秋笑了:“是你自己經不住疼,瞧瞧阿璟,小時候打了那麼多針吃了那麼多藥,初中的時候還摔折了腿,也沒見他喊過一聲疼。”

賀斯珩愣了下:“他怎麼摔的?”

“聽說是被人騎車撞了下,騎車那孩子年紀也不大,不知道他家怎麼回事,讓個初中的小孩騎電動車,他家又沒什麼錢,阿璟看他可憐,都沒讓人賠什麼醫藥費。那時候你在學校寄宿,你不知道也正常。”

賀斯珩沒發覺自己的語氣裡多了分埋怨:“我怎麼沒聽您說起這事啊。”

他這話倒讓舒秋想起來了,那時去醫院看望談璟,談璟特意囑咐,彆把他被車撞這事告訴賀斯珩。但是隔得太久,她剛才給忘了。

舒秋索性|交待:“是阿璟自己讓我彆跟你說這事,你們倆不是鬨彆扭嗎?”

賀斯珩沒說話了。

他初中都在學校寄宿,因為盧辛樹那事,初三下期才又轉了走讀。在學校寄宿的那段時間,他幾乎沒見過談璟,也抗拒去打聽談璟的任何事情。

今天聽到談璟出過車禍這事,賀斯珩心裡五味雜陳。

醫院裡的談璟是什麼模樣,他其實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