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意氣浮沉(2 / 2)

前頭走著的田鵬程忽然停下腳步,扭頭說道:“他有出路也是自己掙的,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田家世代經商講究的是與人為善,田鵬程這般不給麵子也是頭一回。想他辛辛苦苦從雍州讀到京城,神往已久之地卻不是氣正風清的模樣,什麼落墨公子,什麼京郊稅事,如今連以往敢跟自己對嗆的硬骨頭安蘊林也開始卑躬屈膝了。田鵬程憋了半天沒說話,此時像是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他不知道宴上之事,到時候考個狀元還是風風光光入翰林院;你們再怎麼找他抱團,沒那才氣有什麼用?有本事自己也考個前三,自然不用外派了。”

眾人隻覺得這話刺耳,抬頭瞧見說話的是那個土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有本事,不還是走了洪家的後門?站著說話不腰疼!”

“就是!往日也不見你跟安蘊林有多交好,這時候站出來逞什麼英雄?替他打抱不平?人家狀元之才眼中有你嗎?”

“誰說我走了洪家後門?誰說的!”

田鵬程惱羞成怒:“你們現在一副清高模樣,心裡頭怎麼想的彆以為旁人不知道!安蘊林可沒主動湊上去巴結旁人,倒是你們,誰讓你們跑到這巷子來的?”

他與這位安會元的確交情不深,甚至還有些齟齬,田鵬程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臉紅脖子粗地替他爭辯,當即眼一閉心一橫:“就事論事罷了,我也不稀得旁人說我一句好!”

“哈,好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

眾人亦憋了滿心的火,瞧見個能拿捏的就要發泄。當即嚷嚷個不停,甚至要找人評理。

江抒懷走在前頭,他原本在另一條巷子授課,好好的卻被洪家侍從請出來走了這一遭。他冷眼旁觀這場鬨劇,心知洪太師那番對安蘊林說的話亦是在告誡自己。如今將將要走,又適逢身後的爭執。

找人評理的學子還在嚷嚷,江抒懷停下腳步:“他說錯了嗎?”

他的聲音平靜一如往昔,周遭的喧嘩卻戛然而止。眾人一愣,沒料到這位江才子居然會替那滿身銅臭的田鵬程說話。

江抒懷說完這話便徑直離開,有人瞧著他的背影,疑惑道:“他怎麼會為田鵬程解圍?”

眾人紛紛回神:“對啊,田鵬程可是在替安蘊林辯解啊。”

江抒懷與安蘊林,這二人不應當是水火不容麼?

眾人離去後,安蘊秀在院中獨坐許久。

左右自己已經決定從這些破事中抽離,可留下的人不一樣,江抒懷的作為定會被洪家盯上,隻可惜自己與他有了嫌隙,想要幫忙也無方。安蘊秀到底掛念這些,思來想去,她敲響了楊新覺的屋門,本意是請他打聽打聽,沒成想竟吃了個閉門羹。

這楊新覺,殿試在即不好生在家複習備考,跑哪兒去了?

她隻得給鄰裡留了口信,約莫過了兩日,楊新覺傳信過來,二人約在一處茶館見麵。

見麵這日,天空蒙了細雨。楊新覺行跡匆匆,衣擺都沾濕不少,到茶館先灌了一壺茶,才逐漸平息下急促的喘息。

“你我相見隨性即可,不必如此匆忙。”

安蘊秀打開折扇替他扇風:“前幾日學正擺酒你便未參加,也不在住處,莫不是搬去了彆的地方?”

“時兄應酬時搭了把手,他便說家中有藏書邀我同觀,我就去時府小住幾天。後來……”楊新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