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是在隔天早上醒來的。
“淺淺,淺淺?”
她聽到顧城驍在不停地叫她,她轉動眼珠子,想要把沉重的眼皮撐起來。
“淺淺,醒了嗎?是不是醒了?……寧致遠,她眼珠子在動,是醒沒醒?”
“老大,不著急,嫂子一切情況良好,遲早回醒的。”
“屁話,我能不著急麼?!你說了多少遍她一會醒一會醒,一會又一會,哪有醒?!”
寧致遠欲哭無淚,隻能拿出手電,想去檢查林淺的瞳孔。
剛要靠近,林淺突然睜開了眼睛,顧城驍一陣興奮,直接把寧致遠給撞開了。
真的是撞開,手電都差點掉了,一點不誇張。
寧致遠扶著眼睛,一臉苦逼。
“淺淺,你醒啦,”顧城驍撲過來,摸著她因為昏迷太久而失去血色的臉,疼惜不已,“感覺哪裡不舒服沒?頭暈不暈?呼吸痛不痛?腿有沒有知覺?”
林淺一彎嘴角,輕聲說:“光聽見你在罵人了。”
“哪有,我這不是著急你麼,聲音大了點,不是罵人。”顧城驍轉頭又看著寧致遠。
寧致遠苦笑著說:“老大是太著急嫂子了。”寶寶心裡苦,寶寶不說。
顧城驍直直地望著林淺,把其他人均視作空氣,他握著林淺的手放在嘴邊親吻,說:“老婆,你好棒,我為你感到驕傲。”
寧致遠和幾名護士,猝不及防被硬塞了一頓狗糧,趕緊識趣地撤離了。
病房裡隻剩下他們夫妻二人,顧城驍俯身低頭,無比深情地望著她,“感覺怎麼樣?”
林淺抬起手,摸了摸一下他的下巴,從沒見過他這幅胡子邋遢的樣子。
一直以來,他無論多忙,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在部隊他就是統領,一身軍裝,英武挺拔。
在家裡他就是一家之主,時刻保持著一家之主的威嚴。
甚至,他還有些輕微的潔癖,眼睛所到之處都不可以有雜亂之處,更彆提自己的身上或臉上。
而如今,他眼圈是黑的,看那胡渣的長度準是幾天沒有刮了,他的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臉色也極為的疲憊和憔悴。
“這裡是b市了?”
“嗯,當天晚上就回來了,你不記得嗎?”
“我隻知道我們爬出了洞口,確認安全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顧城驍輕輕地摸著她的腦袋,笑著說:“可以了,能咬牙堅持挺到最後。”
至於那好幾次病危急救差點送命的事兒,不知道也罷。
“我昏睡幾天了?”
“兩天。”
“哦,所以你這兩天都沒睡過覺嗎?”
顧城驍深深地舒了一口氣,說:“你沒醒來,我怎麼能去睡大覺?”
感動、感恩、欣慰、心疼,好多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林淺馬上紅了眼圈。
“謝謝,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非要說些什麼,那就說你愛我吧,我最愛聽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