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路行來,非常的順暢,看來薑長淵的注意力確實被那群酒囊飯袋給吸引走了。
“母妃?”
幽寂偌大的宮殿,薑長瀾不敢大聲的說話,怕驚擾了其他的宮人。
結果他進去環視一圈,才發現這宮殿根本沒有宮女。
母妃會不會已經不在這裡了?
“母妃?”
薑長瀾又叫了一句。
“嗚嗚——”
嗚咽的聲音讓薑長瀾注意到,他走近,發現是母妃。
薑長淵竟然敢這樣對待母妃!
薑長瀾用匕首斬斷鐵鏈,
“母妃,我帶你走。”
德妃兩行清淚流出,她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拉了拉薑長瀾的衣袖,她在地上寫字。
‘你沒事吧?他們說你...‘
德妃寫到這裡時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繼續寫道。
’...不能人道。‘
薑長瀾憤怒道,“胡說!母妃,我有孩子了。”
想起蓮兒,雖然不是很喜歡那個威脅到自己的孩子,但是薑長瀾還是說出來這件事情安慰德妃。
“等出去了,我就帶母妃去看。”
德妃歡喜的點點頭,果然那兩個人是在胡說八道!
“出去?”
“去哪裡?”
薑長淵踱步而來。
守衛密密麻麻的排開。
薑長瀾說他為什麼這麼容易就進來了,原來是請君入甕。
薑長淵身邊還有一人,是殷念白。
薑長瀾記得她,就是他親自去套話的菡萏,得知了殷念白的重要性,最後他還劫持了殷念白。
那個叫菡萏的婢女,也敢覺得他卑賤,他隻好殺了她。
皇後當時卻以為是殷念白下的手。
真是好笑。
忽然蹙眉。
似乎就是在那次劫持後,他才開始荒淫無度起來。
“你做了什麼?!”
薑長瀾顧不得攙扶德妃,他質問殷念白。
薑長淵邁進半步擋在殷念白身前,殷念白輕輕挑眉,他劫持她,還不許她報複了?
他不顧她性命,她可沒有要他性命。
將殷念白帶在身邊就是怕皇宮浩大,萬一有事他會鞭長莫及。
再說區區一個薑長瀾,不足為患。
“你帶不走她。”
薑長淵說。
薑長瀾當然知道自己帶不走母妃了,還知道自己可能和母妃淪落到一個下場。
他薑長瀾即便輸,也不能這樣沒尊嚴,像母妃那樣被薑長淵拴在角落,不能人言。
他已經沒打算活了。
拿起那把斬斷德妃鐵鏈的匕首,德妃口中嗚嗚的拉住薑長瀾的手臂。
德妃瘋狂搖頭。
不要、不要!
薑長瀾定睛看著德妃,露出他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一個灑脫微笑。
“母妃,成王敗寇。”
“若今日贏得是我,我隻會比他狠千百倍。”
呲——
刀子插過血肉的聲音。
德妃瞪大了眼睛,她麻木的低頭看見自己心口的匕首。
“母妃,不要這樣屈辱的活著。”
“我們一起解脫。”
抽出匕首,大股大股的血流出。
薑長瀾毫不猶豫地反手將匕首送入自己的心口。
他薑長瀾想去爭,卻爭輸了。他薑長瀾想逃避,卻逃不掉。他薑長瀾唯有在這最後一死上,才能如自己的意願。
薑長瀾以前以為自己是薑長淵的磨刀石,後來以為自己是磨刀石們的人質,直到最後一刻臨死前,薑長瀾依舊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存在。
他是薑長瀾,他不是薑長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