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耽誤,就真的沒有時間了。”謝念白打斷趙淵忽然起來的思緒。
“叫曲娘拿來我的箱子。”
“她知道是什麼。”
說完,她就轉身走進了帳篷。
素白的衣擺上,錯落了許多血漬。
趙淵望著她走進帳篷,隨後就聽見帳篷內有了爭吵聲,接著是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
最後,是響亮的一巴掌。
清脆利落的聲音終止了其他所有的窸窣聲。
趙淵驀地笑了,好耳熟的巴掌聲。
都說打人不打臉,但她專挑人臉甩耳光。
……
謝念白接過曲娘送來的箱子。
打開箱子,取出內裡的東西。
張苛半張臉上顯眼紅彤的巴掌印實在矚目。
他看著謝念白拿出一個又一個和治病不搭邊的工具,又見她吩咐曲娘做一道又一道他看不懂的工序。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治病救人的方法。
誰說的清,她是在治病還是在鋸木頭呢?
她的手似乎在晃動。
“要我幫忙嗎?”
她冷冷看著張苛。
“若不是打你費了我的力氣,他會好得更快一些。”
張苛訥訥。
他不是信服了謝念白的醫術,他是知道自己早就使儘了渾身解數,但是還是沒有辦法救回他兄弟。
謝念白那一巴掌將他扇冷靜了,她對他說,“你救不回他,不如讓我來。”
“這樣一來,”
“他至少不是死在你的手上。”
張苛被謝念白最後一句話打動了。張苛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救回他,那至少……不能讓他死在自己的手上。
他對張苛而言不是普通的病患,他和張苛在戰場上幾經生死,是過命的交情。
這樣做,無疑顯得他很懦弱。
可他早已彆無他法。
看著謝念白一如既往冷靜的麵容,她明明渾身是汗水,看上去弱柳扶風。那樣不堪一折的身軀下,有著遠比他強大的內核。
她見開膛破肚鎮定自若,她掌管生死亦遊刃有餘。
謝念白好像和他以為的模樣不一樣。
張苛第一次意識到,謝念白身上令人傾心的風華好似不單單是在外貌上才有。
謝念白見張苛精神恍惚,以為他在害怕她救不回人。
謝念白安慰他道,“你放心。”
“他也不會死在我的手上。”
……
這場醫治其實很快,可是對趙淵和其他人來說,無疑是度日如年。
謝念白不讓其他人進去,隻留下了張苛幫她打下手。
宋寂趕來得知這個消息時,破口大罵,“她一個嬌滴滴的女人瞎攬什麼活計?!”
說著就要強行闖入。
趙淵盯他一眼,便讓他動不了半步。
宋寂隻覺得君侯被那美貌的女人迷了心竅,竟然行這種荒誕不經的事!
曲娘不服道,“夫人師承名門,醫術不知比那個張苛高出凡幾,夫人願意出手,你們應當偷著樂才是!”
宋寂嗤笑,“師承名門?你當我不知你們這些世家子弟的名聲是如何來的?”
“會念兩句酸詩,便說才華橫溢。”
“會行幾個規矩,就言克己複禮。”
“在名門名派裡逛一圈,人人都是師承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