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娘一下就感覺到了謝念白的不一樣。
這樣的經曆,謝念白不是第一次體驗了。
在很小的時候,她在青城山修行時,也有過一段愜意的童年。
後來隨著師父下山,師兄師姐們也紛紛入世,她也不得不回謝家,最後兜兜轉轉幾年,故人幾乎都不在了。
先是師父身死的消息,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噩耗。
那麼大個師門,最後隻活下來了幾人。
打那之後,謝念白也雲裡霧裡過一段時間。
再之後,她就很少流淚了。
如今醒來之後,心境莫名開闊,以往種種,她該學著去坦然接受了。
......
謝念白忽然收到了一張拜帖,拜帖寫的是簪花小楷,字跡清秀端正,內容式樣都像是謝念白從前在謝家時收到的拜帖。
忽然乍見這樣的熟悉東西,謝念白有些好奇來人是誰。
拜帖上寫著落款李蜇。
李蜇?
謝念白不記得自己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
“人已經到了?”謝念白問曲娘。
曲娘點點頭,“人已經在外麵了。”
“那便請進來吧。”謝念白吩咐曲娘去帶人進來。
自己則是開始沏茶。
不過一會兒,一位淡藍色衣裳的清秀女子就被曲娘帶來。
謝念白有些恍惚,沒想到是位女子。
李蜇向謝念白行禮,舉止間的規矩禮儀都是謝念白眼熟的不能再眼熟的動作。
“李娘子喝茶。”謝念白為李蜇斟滿一杯茶水。
李蜇輕輕拿起抿了一口,她喝不出來什麼滋味,她不喜歡品茗,她也不懂這些門道。
李蜇隻學會了表麵的禮儀姿態,不曾深入學習過茶酒詩詞。
不過幸好謝念白也沒有問她這茶怎麼樣。
鬆了一口氣,李蜇撫了撫耳邊的發髻。
“夫人,我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李蜇說完有些不好意思。
謝念白輕輕點頭,“不妨直言。”
“我聽郎君說,夫人的茶藝很好,於是就想來請教。”
郎君?
謝念白疑惑,“你郎君是誰?”
“我郎君是君侯身邊的幕僚,叫宋寂。”
宋寂?宋寂什麼時候知道她會泡茶了?宋寂又什麼時候喝過她的茶水了?
謝念白仔細回想過後,確定沒有這些事情,於是對李蜇道,“宋夫人恐怕是搞錯了,宋寂並未喝過我的茶水,怎麼會知道我茶藝如何?”
李蜇聞言一愣,隨即臉色蒼白。
謝念白不解,為什麼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如此,是我叨擾夫人了。”
李蜇踉蹌著失落離去,完全不複剛來時的那樣舉止端莊,落落大方。
這事的打擊竟然這樣的大嗎?
謝念白覺得奇怪,於是在崔敬夷過來竄門時問了一嘴。
“啊,你說宋夫人啊。”崔敬夷歎了口氣,“夫人不必擔心,和夫人沒有關係。”
“都是宋寂的錯。”
謝念白半垂下眼睫,她沒有打探彆人私事的習慣,既然崔敬夷說是他們的私事,那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奈何崔敬夷卻不覺得如何,她有些替李蜇抱不平道,“李姐姐就是人太好,換了是我早就把宋寂腿打斷了。”
“不用告訴我......”
謝念白的話還沒說完,崔敬夷就又開始說,“怎麼會有人為了喜歡的人去學那麼多東西?”
“哪怕是自己不會的、不喜歡的東西,也拚命去學。”
“我真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