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念白細細擦拭袖弩與弓弩。
曲娘正在為謝念白收拾東西。
趙淵沒有答應謝念白一同前去的要求,但是也沒有回絕。
其實不論趙淵答應不答應,謝念白都一定會去冀州。
既然知曉了這件事情,謝念白就不會無動於衷。為師父、為百姓、為自己更為了其他人。
天花出現,誰能獨善其身。
“夫人也要帶著這些麼?”曲娘說的是謝念白手上的弓弩與袖弩。
謝念白點頭。
“帶著也好,可以用利器防身。”曲娘笑眯眯的說。
此刻的曲娘還不知道冀州突發了天花。
她隻知道夫人又要出遠門了,或許和上次同君侯一起去濟陽城那次一樣。
謝念白微微歎息,“世上的利器,遠不止兵刃。”
曲娘聽不懂謝念白的歎息,“那還有什麼啊?”
“菜刀?”曲娘不知道菜刀算不算在兵刃裡,她覺得菜刀也挺鋒利的、也能防身傷人。
謝念白展顏一笑,“嗯。”
“不過我說的是流言和......疫病。”
......
曲娘很快就知道了冀州出天花的事情,她神色匆忙的看著謝念白,“君侯這次要帶夫人去冀州?!”
“沒有。”
趙淵還沒有答複謝念白,所以算不得是他要帶她去。
“是我自己要去。”
謝念白語出驚人。
曲娘驚掉下巴。
“夫人做什麼去那樣危險的地方?!”
曲娘急得團團轉。
謝念白倒是不慌不忙,雖然她早就讓曲娘在收拾東西了,但是一時半會兒很明顯是走不了。
不能什麼都不準備的去,不然真就是去送死了。
謝念白仔細翻閱過從穗城裡拿到的師父絕筆。
當初她拚著命冒險去拿這份絕筆,即便用最熏人的烈酒消殺過,也是有很大的風險。
她很有可能死在穗城外。
萬幸,她活了下來。
師父沒有救下彆人,也沒有救的了自己。
其實這不怪他。
張自道是青城山的唯一一位道長,因為亂世,張自道的師兄師姐們早就在行走世間時殞命,青城山的名聲也是由他們入世後的才名傳出。
張自道的徒弟眾多,可是真的選擇留在道觀當道長的人,沒有一人。
對此,張自道也並不沮喪,他說,一個選擇罷了,不想當道長就不當吧。
後來或許是徹底心死了,確定無法有人傳承青城山道長的衣缽之後,他就說,世道太亂了,他想去救一救人。
自此下山,直至身死。
“我要去,但不會盲目去。”謝念白讓曲娘放寬心。
她不會帶著曲娘去,曲娘不曾經曆大風浪,這樣的場麵,她多半會害怕。
“你就留在燕侯府。”
曲娘更急了,“夫人不帶上曲娘嗎?!”
謝念白伸手摸了摸曲娘的臉頰,“曲娘,你在害怕。”
曲娘手心全是冷濕的汗水,曲娘光是聽聞到這個消息就害怕成這副模樣,讓謝念白怎麼放心帶曲娘前去。
“不、夫人!曲娘隻是、隻是......”曲娘搖了搖頭,她迫切的需要一個借口來解釋自己的異狀。
曲娘隻是了半天,遲遲說不出下文。
“你連君侯偶爾的一個眼神都會害怕。”謝念白無奈失笑,“其實沒什麼的,曲娘,害怕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