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該喝藥了。”
謝念白端起藥碗,拿起湯匙一點一點喂趙淵喝藥。
“雖說不會再感染天花了,但是這幾日還是要多注意,不要傷寒了。”
謝念白輕柔地叮囑。
趙淵這幾日發熱都在馬車上度過,他不想讓鄭諫言他們知道,他最難受的時候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才會這樣做。
趙淵甚至都打算寫遺言了,他想著彆讓鄭諫言他們為難謝念白才是。
那時候的他活脫脫像個昏君。
可不是嘛,高燒燒得他腦子發昏。
如今腦子清醒了,才覺得當時的自己荒唐。
不過謝念白這段時間對他格外溫柔,事事親力親為。
被人喂藥這種事情,以往絕不會發生在趙淵的身上。
端起碗一口悶才是趙淵的行事作風,這樣一口一口的喝近乎一盞茶的時間,完全是因為趙淵享受謝念白喂他吃藥的時光。
謝念白涼軟的指尖輕輕擦拭過趙淵的嘴角。
趙淵忍不住伸舌頭舔了一下謝念白剛剛擦拭過的位置。
“要吃點蜜餞嗎?”
謝念白拿出準備好的蜜餞,二指撚起一個蜜餞遞到趙淵的嘴邊。
趙淵含住蜜餞,順帶將謝念白的指尖也一口含住。
非常不老實。
但是謝念白也沒有多說什麼。
“還要嗎?”
趙淵含著蜜餞囫圇道,“不用了。”
他想親一口謝念白,那樣的話什麼藥都不覺得苦了。
可是還是彆過了病氣給她。
趙淵心癢癢的不行,不過還是格外安分。
“快到華城了。”
已經進入冀州許久,不出意外的話今日黃昏之時,就能到華城。
趙淵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快要黃昏了。
“君侯要做什麼?”謝念白按住趙淵下床的動作。
趙淵指了指自己身上鬆垮的衣服,“我要穿戴整齊衣服。”
出去見華城城主,不能這樣衣冠不整。
伸手靠近趙淵,謝念白幫他穿戴整齊衣服。
深黑的單衣疊穿好,再係好腰帶。
再拿起一把木梳,謝念白輕柔的梳挽趙淵的長發。
冷梅的香氣環繞在趙淵的周身。
極近、極濃。
幫趙淵穿戴整齊,謝念白看了看,覺得自己做的非常不錯。
……
“君侯!”
馬車緩緩停下,外麵傳來一老人的呼喚。
趙淵掀開簾子,他緩步下馬車。
鄭諫言和祝愷之跟隨著趙淵上前。
華城外,王卜闕帶著幾人立在風雪中。
天空下著蒼茫的白雪,趙淵行走幾步就落了一身的薄雪。
“王城主。”
趙淵扶起王卜闕的手臂。
“華城危難,還請君侯……”
王卜闕聲音哽咽,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趙淵扶著王卜闕的手臂,飄搖白雪中,他聲音鄭重,
“我們來了。”
……
經過華城門時,謝念白好似遙遙瞥見了一抹紅。
紅色飄揚在城牆間,眨眼間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