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突然見到趙淵,滿腦子都是完了,這才過去七日不到,對方要來秋後算賬了嗎?!
誰知道,居然就這樣就完成了重逢。
平淡到曲娘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不過君侯趕來,就是為了說兩句“好巧”的嗎?
趙淵連夜趕路而來當然不隻是為了說兩句什麼“好巧”。
哪裡巧了,分明是他幾番周折後費儘心思才找到的人。
一點也不巧。
他一時衝動就來了,他上一次這樣衝動還是來華城的路上時讓謝念白為自己種痘。
果然,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真的找到人了,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想他該問問她為什麼忽然要離開,毫無預兆,這樣突然。
可是話到嘴邊又忽然張不了口。
或許可以和她聊聊謝不厝的事情,和她說謝不厝在得知她連夜出城後氣得又來打他,他這次躲得遠遠,沒有讓謝不厝受傷。
舌尖在齒間打轉,還是沒能張得了口。不能說這件事,有些拿不出手。
趙淵正這樣糾結為難著,就看到謝念白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再一步一步遠離自己。
由遠及近、由近及遠。
就像他們之間的關係,從最開始的疏離冷淡到互相袒露從前,看著關係好似近了,殊不知這又是拉遠的開始。
反複遠近,無止拉扯。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不然怎麼會如此荒唐。
“郎君還在看?快些回神吧!”女子好心提醒趙淵,“夜深了,郎君還是早日離去吧,山莊不留外人過夜。”
女子說完也離開了。
山莊不留外人過夜?
謝念白不算山莊的外人嗎?
趙淵想不通。
看了看黑得濃鬱的夜色,趙淵滿腹疑問、滿心不甘都無可奈何。
等明日吧。
......
“娘子為什麼不怕君侯?”曲娘問出了自己心裡想過無數次的問題。
謝念白反而疑惑,“我為什麼要怕他?”
曲娘失語,那可是趙淵,即便不刻意展露,也總會有戾氣散出來。
殺的人太多了就難免如此。
“我又不差他什麼,我又不欠他什麼,我又不圖他什麼。”謝念白想起了方才和趙淵對視時,趙淵眼底的掙紮。
也不知道他在掙紮什麼。
世上有什麼東西是他得不到的嗎?
即便是謝念白,他也隻花了一日就擄走了。
有什麼東西能讓他為難?有什麼東西能將他束縛捆綁?
“那娘子說,他追過來做什麼?”曲娘心裡惴惴不安,問謝念白自己心裡一直擔憂的問題。
這倒是讓謝念白不會說話了,她也不知道他追過來做什麼。
“或許......就像他說的一樣,也是來這裡想問題。”
說完謝念白自己都笑了,這怎麼可能。
他很閒嗎?
她可以任性的隨意策馬出城、想走就走,他難道也能瀟灑的隨心所欲、想走就走?
他就不管燕地、華城內的人了嗎。
如果他真會這樣做,謝念白或許都不會在這裡獨自苦惱糾結許多。
他不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