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不去想這兩人最近的異常,趙淵帶著藥碗走進了庭院。
庭院很大,寬曠的麵積上隻有一桌幾椅,再有便是種下的大樹。
謝念白說,她喜歡這樣的寬廣乾淨。
“怎麼是君侯?”謝念白轉身時見到是趙淵帶著藥進來,微微有些驚訝。
算著時間,知道曲娘該送藥來了,謝念白一早就在庭院等待,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趙淵。
仲夏的風都帶著燥熱,風掠過樹梢,驚動簌簌聲起,樹葉摩挲,仿若瀟瀟雨下。
萬籟俱寂,隻有腳步聲響起。
趙淵一步一步向謝念白走去,步子邁得穩當,不過須臾之間,就到了謝念白的身前。
身量高過謝念白許多,趙淵一走來,謝念白就被他的陰影籠罩,和高大的樹木蔭蔽一樣遮住了曬向謝念白的日頭。
“曲娘說,藥要趁熱喝。”
把藥往謝念白身前一遞,趙淵垂眸想著這麼苦的藥,要怎麼勸她喝下去。
素白的手端起藥碗,一手拿起湯匙輕輕攪動黑乎乎的藥汁,散去沉澱在內的熱度,熱氣騰騰。
將藥碗抵在唇邊,微微仰頭。
趙淵看著謝念白不由分說就喝完了藥。
和曲娘說得一模一樣。
她不怕苦,所以根本不需要準備其他。
“為什麼在發愣?”謝念白放下藥碗,見趙淵出神,出言叫回趙淵的思緒。
趙淵瞥見了謝念白唇角的一點藥汁殘留,伸出手指沾了一點嘗。
好苦。
謝念白早就已經習慣趙淵這類舉動,不過謝念白還是無奈,“藥也要吃嗎?”
“又不是什麼好吃的味道。”
謝念白輕笑著說出這句話。
回味舌根裡發苦的味道,趙淵覺得謝念白說得輕了。
這不是什麼不好吃的味道,這是苦澀不堪的味道。
“真苦。”趙淵心緒難言。
謝念白微笑不語,把喝完的藥碗放在托盤上。趙淵跟著謝念白走向庭院內唯一的石桌旁。
“我下次給你帶點心和乾果來吧。”
趙淵落座在謝念白的對麵,提議道。
“不要。”
謝念白微微側歪過頭,一雙眼睛裡有散碎開的點點笑意。她攏在一側的青絲墜在腰間,隨風而擺動,寬廣的袖子順著襦裙的裙擺一同垂下墜地。
整個人看上去溫柔又婉順。
好似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從前的謝念白整個人又冷又淡,廣袖束腰的素白衣裝讓她看上去像獨留枝頭的殘雪,高處不勝寒,清影孑然。
“你剛剛在給樹測量什麼?”趙淵眼睫顫動,他能非常明顯的感受到謝念白的轉變。
他迫切地需要說些什麼來壓製內心瘋狂湧起得躁動。
“閒來無事隨手看看罷了。”謝念白說著就從衣袖裡拿出一個木盒,放在趙淵的手裡。
“給你的。”
趙淵沒想到忽然會收到禮物,一時沒有動作。
謝念白說,“不打開看看嗎?”
依言打開木盒,趙淵看見裡麵的東西後眉頭微微怔忪。
盒子裡,躺著一根木簪。
木簪的樣式,
是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