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微涼,此夜寂靜,二人相立在高懸的明月下,影子被拉長拉斜。
這正是一個適合表白的時機。於是趙淵說出口了。
“還有。”
還有?謝念白不知趙淵還有什麼要說。
“還有,初見之時的事情,是我的過錯。”趙淵拉起謝念白的手腕,他記得是這隻手的手腕被他不知輕重的用力折斷。
“我該向你道歉。”
趙淵握起謝念白的手,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伸手覆蓋住謝念白柔軟纖細的手掌,收緊力道。
他自己折斷了手腕骨。
謝念白看他。
“還你的。”
謝念白情緒不見波動,也不見多少緊張。她隻靜靜的站在趙淵麵前。
“一報還一報,君侯確實應該這樣做。”
半晌過後,謝念白輕聲說。
“不過,這是君侯自己弄傷的自己。”她伸手幫趙淵固定手腕,“所以,不算。”
“不算還我的。”
趙淵心想,白受傷了。
“而且君侯身強體壯,武功高強,區區骨折,不過月餘恐怕就會好。”
“怎麼可以和我的傷勢相提並論?”
“算賬,可不是這麼算的。”
她算的真細。
趙淵自覺開口,“那該怎麼算?”
“君侯真要算?”謝念白向趙淵確認。
“嗯。”
鬆開趙淵的手腕,謝念白微微挑起眉,“那第一步,君侯先把自己霸道的毛病改掉再說其他吧!”
趙淵思索許久,雖然他不覺得自己霸道,但是聽上去好像不難?
“一言為定。”
謝念白一笑,“我拭目以待。”
……
張苛路過軍營時,看到祝愷之和居廣山又打了起來,他搖頭,對兩人大喊,“兩個傻子過來拿藥!”
祝愷之一擦額頭密汗,不滿張苛的話,“誰傻了。”
“藥拿好,比試約架的時候注意著點。”張苛懶得多費口舌,他給兩個人一人一瓶傷藥。
“怎麼突然發藥?”祝愷之掂了掂藥瓶,大為不解。
居廣山聞了聞藥瓶,皺著眉頭,真難聞。
“君侯這些日子受傷了,鄭先生就讓我過來發藥,順帶警告你們,比武彆太上頭!”
“受傷了?傷到哪裡了?”祝愷之緊張詢問。
“據說是手腕?”
“哦。”
祝愷之聞言放下心來,甚至還有點不以為然,他還以為受什麼傷了呢,原來是手骨折了。
勉強算是個傷吧。
畢竟他一年半載才傷骨一次。戰場上骨折算是輕傷。誰不是經常傷筋動骨。
張苛又拿起了一瓶傷藥給祝愷之。
“崔敬夷的藥你給她吧。我正好趕時間。”
祝愷之接過藥瓶小心地放懷裡,聞言隨口問道,“你又要去哪裡?”
“想去越州一趟。”
頓了頓,祝愷之隻道,“路上小心。”
越州是魏侯關綽的地盤,祝愷之也不問他去越州做什麼,隻讓他小心。
“越州?”聽著這兩個字,居廣山耳朵動了動,“我好像家鄉就在越州。”
驚奇居廣山居然還記得自己的家鄉。
“那你要和我一起回越州看看嗎?”張苛大方邀請居廣山和自己同行。
居廣山想了想搖頭,“我怕我說不定哪天路上就不記得你了。”
張苛……
祝愷之卻鼓動居廣山隨張苛一起去,“這有什麼關係,你記得夫人——就是你的小師妹就行了。”
“到時候,就算你不記得張苛了,你也會相信他。”
“去找夫人留個信物給張苛吧?”
居廣山心動,他確實想去越州。
“去吧。”祝愷之鼓動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