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當唐雪月穿著一襲潔白的衣裳拜入昆侖派,便在昆侖山上引起了一場轟動,這種轟動影響了許久。
至今,昆侖山上仍有許多弟子清晰地記得那一天,一襲白衣的唐雪月,孤身迎著風雪登上昆侖山的美景。
那天,她身穿素白長衫,即使在飄雪紛飛的昆侖山上,依然綻放著耀眼的光芒。
她漆黑無情的臉龐如同這寒冬一般冷冽,讓人無法靠近。但細細端詳她那冷豔無瑕的容顏,就會發現她實在是個絕世佳人。手中的銀色長劍,更是完美地彰顯了她冰冷超然、不為塵世所動的氣質。
“昆侖山上美如雪,不及雪月一回眸!”
直至多年後,這句當時不知道是誰寫的詩,仍然代代流傳在昆侖山上。
這位身穿白衣的美麗女子,冷豔至極,卻對著陸齊光懷裡的嬰兒情有獨鐘,引發了昆侖派弟子的猜測,紛紛猜測唐雪月是否想要成家。
一些昆侖派弟子開始嫉妒陸齊光,後悔當初自己沒有像他一樣將這個孩子留在身邊撫養。然而,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後悔藥可服用,隻能悔恨自己當初的選擇。過去的已經無法挽回,未來才有追求。
唐雪月置若罔聞這些謠言,這一年多來,她隻是靜靜地閱讀書籍,修煉武功。時不時地會去看望陸齊光和他懷中的嬰兒,並送去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對於唐雪月這個曾經在死亡邊緣掙紮的殺手來說,現在的生活是前所未有的安寧與舒適。
或許是唐雪月美得過分,就連一向厭惡生人的陸齊光也沒有感到厭煩,反而覺得這位姐姐格外溫柔和善解人意。然而,他並不知道,這位白衣姐姐的劍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也許是唐雪月對李山河的寵愛影響了陸齊光的判斷。
這過去的一年多裡,沈翰飛這位常常欺負小師弟陸齊光的沈師兄,似乎換了一個人一般,再也沒有嘲弄陸齊光。相反,他會時不時地與唐雪月巧遇在昆侖山的某個地方,跟在她身後笑談甚歡。這種情況,隻能用自欺欺人來形容沈翰飛身上的變化。
在掌門開陽子的領導下,昆侖山的日子過得平淡而井然有序,遠離煩囂喧嘩的外界。
至於昆侖派上一任掌門,如今江湖上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有傳聞說他已經修成正果飛升,也有傳聞說他已經離開昆侖派遠行。
然而,這些傳聞並不重要,對昆侖派在江湖中的聲譽毫無影響。畢竟,這一代的掌門開陽子自身就是一位武功超群的高手。
昆侖弟子們每天都努力修煉武功,偶爾也會登上後山的天台,眺望遠處的雲海。
此刻的昆侖山,與外界的戰亂相比,確實宛如人間仙境。
……
直到這幾天,昆侖山上發生了一件對於眾弟子來說,都算是重大事件的事情。
“師父,您要去遠遊?”當陸齊光聽到掌門開陽子說要過幾天出遠門時,正在給李山河洗臉的他不由得吃了一驚,滿臉疑惑地問道。
開陽子整理了一下胡須,微笑著,緩緩地說道:“這些年來,為師的修為一直停滯不前,境界未能有所突破。因此,為師打算借此次遠行,去外麵尋找機遇,順便領略一下這世間美好的山川,也算是對人生的不虛此行。這次遠遊可能會持續幾年,甚至數十年之久。”
“師父,武功真的那麼重要嗎?”陸齊光抱著懷中的李山河,不解地看著臉上充滿慈祥的開陽子。
“哈哈,齊光,非也!”開陽子笑容滿麵,繼續說道。
“我學習武藝,並不是隻為自己,而是為了宗門!”
“江湖之大何其遼闊?有人願意理性溝通,但也有人不屑聽你言語,隻願以刀劍對決。那時,你又將如何應對呢?”
看著陸齊光滿臉疑惑,開陽子又深情地說道:“齊光啊,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有時手中的劍隻是為了保護我們所在乎的人。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需要承擔和完成。”
“為師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習武,所以隻是教你了本派的輕功清風行,以便你在危機時能多一份自保的能力。以後我不會再強迫你學武了,如果將來你有興趣,可以去藏書閣找薑老,他會教導你的。”說完,開陽子推開門便離開了,臉上帶著一絲慈祥的笑容,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
看著師父開陽子慢慢離去的背影,陸齊光有些摸不著頭腦,然後看了看懷中的李山河,輕聲說道:“小山河,你來湊什麼熱鬨,笑個什麼呢?”
離開陸齊光的房間後,開陽子沒有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緩步走向沈翰飛的房間。
當掌門開陽子離開沈翰飛的房間時,沈翰飛內心激動不已,因為他手中拿著的是一本昆侖派鎮派武學《滄海乾坤》。雖然隻是一本抄錄的副本,但這絲毫不會影響沈翰飛接下來的修行。
“掌門今天發了什麼奇怪的瘋?”沈翰飛緊握著手中的武功秘籍,目瞪口呆地看著開陽子離去的背影,片刻間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幾天後,沈翰飛終於明白了掌門今天的舉動。
……
昆侖山上的雪,時而飄大時而輕,卻似乎永無止境。儘管已經入春,山上卻依然飄著雪花。
今天是開陽子掌門離開門派,踏上遠行之日。
一大早,昆侖派廣場上人頭湧動。由於昆侖派的大長老玉衡子還在閉關修煉,此刻站在最前方的是昆侖派的二長老冷沐風,以及沈翰飛為首的眾多昆侖弟子。
今天,陸齊光也抱著懷中的李山河,站在人群的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