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的昆侖山之巔,
一名少年肩背著一根與他身高相仿的木材,緩緩朝昆侖山門而行。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層,第一千五百八十九層,第一千五百九十層……”少年每邁出一步,口中不停低唱,而他的纖瘦肩膀略微向右傾斜。
不遠處,跟隨在少年身後的是一位身穿白衣手持長劍的女子,她凝視著少年,從未移開目光。如同十多年前,歲月仿佛未曾在她臉頰上留下一絲痕跡,她依然是當年那位飄然上昆侖的白衣女子,風華絕代,獨步天下。
十多年的光陰中,無數昆侖門下弟子默默傾慕著她,其中便有昆侖派第三代弟子沈翰飛,也是如今昆侖派執法堂的大師兄沈師兄。
不知何故,儘管已接近春天的季節,昆侖山上仍飄落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然而在這寒冷的日子裡,那位肩上負著木頭走上山的少年,早已是汗流浹背。
顯然,肩扛一根與他身高相仿的木頭,登上這座遼闊壯麗的昆侖山,是一項對毅力體力的考驗,沒有任何捷徑可言。對於這位少年而言,隻需不斷踏出眼前這一步,然後再繼續踏上下一步,直至登頂此山巔。就是如此簡單。
這位肩扛木頭上山的少年,自然是昆侖派第三代弟子中最年幼的小師弟李山河。奇怪的是,他與師父陸齊光竟然同輩。
如今在昆侖派掌門開陽子領導下,昆侖弟子已傳承至第九代。按照李山河的年紀來計算,他與現在昆侖派的第七代或第八代昆侖弟子年紀相仿。
今天是李山河正式修行的第七天。在這幾天裡,李山河每天都要肩負著一根與他身高相仿的木頭,從昆侖山的山腳下一直扛到外院的習武廣場。
從昆侖山的山腳到山門,也就是昆侖派的入口,共有兩千八百八十八級台階。然後從山門到習武廣場,還有八百八十八級台階。
也就是說,每天李山河需要扛著這根木頭,一共走過三千七百七十六級台階。而這段路還都是險峻的上山之路。
沈翰飛形容,李山河目前的修行就是修行道路上的第一境界——凡武境。這個境界注重錘煉人的體力,滋養筋骨,訓練身體的強韌程度。隻有打下堅實的體魄,才能為下一個境界——煉氣境奠定基礎。
然而,世間也有一些人在未將凡武境修煉至巔峰的情況下,直接突破到了煉氣境。這類人大多走了一些偏門之路。而對於後續修行,隻有極少數人能再度突破修為的桎梏,將修煉提升至六大境界中的上三境,成為世間的修行大能。
然而,絕大多數人隻能在六大境界的下三境中徘徊,停留。原因十分簡單,就是修行時沒有打下堅實的基礎。
眼下李山河練的就是基礎,是六大境界裡最基礎的凡武境。在凡武境中,修行者致力於修煉體力,滋養筋骨,以增強身體素質,為進入煉氣境打下強大的身體基礎。
凡武境若是練至巔峰,修行者能夠迅速積蓄全身的力量,蓄力一拳打破甲士身上的鎧甲而擊殺對手。這便是六大境界中的凡武境了,也是普通人修煉最為常見的境界。
用沈翰飛的話來說,等李山河什麼時候能夠扛著九根木頭,一路上不曾歇停地登上昆侖山,那麼凡武境的這一層修為就算是練成了。
每一根木頭重達三十多斤,當李山河能夠扛起九根木頭,也就是足足近三百斤的時候,屆時李山河再登上昆侖山時,修為也將達到凡武境的巔峰。也就是他能夠蓄力一拳,打破甲士身上的鎧甲而擊殺對手的時候了。
“第兩千八百五十八層,第兩千八百五十九層……”此刻,李山河艱難地踏著台階,身上的青衫早已被汗水濕透。
他的眼神深沉而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山河小師弟加油!山河小師弟加油……”山門處,幾名昆侖派弟子站在山下,高聲為這位年輕的少年呐喊助威。這已經是他們第六天看著他背著與自身等長的木頭攀登山路。
李山河緩緩抬起頭,望著山門上刻著“昆侖派”三個大字,咬緊牙關,加快了腳步。
半個時辰後,李山河已經肩負著木頭穿過了山門,此刻離習武廣場隻剩下最後三百多級台階。
“小師弟的毅力真是令人欽佩,我在他這個年紀絕對不會如此拚命。”山門處,一位守山的昆侖弟子看著遠處少年的背影,不禁感歎連連。
“的確,而且憑他的修煉速度,恐怕我們也望塵莫及。短短六天的時間,前幾天山河小師弟還累倒在山腰,而今日卻一路攀登上山,雖然有些搖搖晃晃,但這樣的進步速度,我們真的隻能自愧不如啊。”山門處,另一位守山的昆侖弟子搖頭歎息道。
“你們可有所不知!這扛木頭上山,隻是山河小師弟每天修行中的第一個環節。等他扛著木頭登上習武廣場,沈師兄還會讓他去練功房蹲馬步兩個時辰呢!”人群中,一位手持長劍的昆侖弟子一臉認真地解釋道。
“天啊!這未免也太嚴酷了吧?”
“沒錯!扛著與自己等長的木頭登上習武廣場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要蹲馬步兩個時辰,任誰都受不了啊!”
周圍的昆侖弟子個個震驚不已。
而那位手持劍的昆侖弟子輕蔑地笑了一聲,隨後帶著深沉的表情出聲道:“那算什麼,我們的山河小師弟蹲完馬步,也就中午一個吃飯的時間,還要再打一下午的木頭樁子呢!”
“哇,幸好我不是沈師兄的徒弟,要不然肯定受不了!”一名昆侖弟子瞪大眼睛唏噓不已。
“對了,這個山河小師弟不是咱們陸師兄的關門弟子嗎?平日裡陸師兄有多寵溺山河小師弟,你們幾個又不是不知道,眼下陸師兄怎麼舍得讓沈師兄這般嚴厲地對他的愛徒呢?”另一位昆侖弟子有些皺起了眉,似乎很難理解。
“這個我倒真的不是很清楚。”這一問可把那位執劍的昆侖弟子給難倒了,搖了搖頭歎道。
過了好久,那位執劍的昆侖弟子才繼續說道:“不過你們發現沒,平日裡那位一襲白衣的女子唐雪月,這幾日以來好像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每日靜靜地跟在咱們的山河小師弟後麵看著。唐雪月能不寵愛山河小師弟嗎?想當初,她可是為了咱們的山河小師弟,怒扇大夏的小公主殿下兩個巴掌呢!”
“真要說陸師兄和唐姑娘兩人,誰更寵溺山河小師弟,我想是不相上下的,隻是眼下的這個情況,他們倆應該是默認了。”這名昆侖弟子托著腮總結道。
“哎喲!果真是我們這一代最傑出的昆侖弟子啊,聽了陳師兄的一席話,我頓時豁然開朗啊!”在人群中,一位昆侖派弟子連忙喊好。
這位被稱作陳師兄的昆侖弟子眉宇間露出笑意,仿佛在享受眼前這耀眼奪目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