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很快撲向他的全身,空調也無法吹散夏日之下的慵懶感。
再次睜開眼時,老師正站在大屏幕前讀著他寫的文章,周圍是彆人投來質疑的眼光,相反的是,身旁這位女孩正用“哎呦,你不錯哦”的眼神看向他。
她拿出草稿本,在紙上寫道:“我叫潘婷,你呢?”
“祁正冬。”
“文章和詩寫的蠻不錯的。”
詩?難不成她看到了他寫的詩了!
祁正冬看向自己的桌麵,自己的詩文本被平整地攤在上麵。潘婷眨眨眼,似乎是在告訴他“不是故意打開的”。
罷了,這種東西遲早會被人知道,讓一個陌生人知道也不為是一件好事。
“多愁善感的孩子,不知死活的大人,一一迷戀於這世界的驕傲。”
“隨意寫寫的,不必在意。”
潘婷假裝沒聽見,繼續小聲念道:越是傷感的越是寂寞的
都要以此哽咽下去
越是開懷的越是熱鬨的
都要以此溢於言表
我想要的或是不要的
都要以我背道而馳
最後剩下的也隻是這一行行孤獨
再此消化
祁正冬打了一個哈氣,眼中帶著淚珠,笑著說:“看完什麼感覺呀,潘小姐。”
“傻傻的,跟一頭呆驢差不多,但總比豬好多了。”
“嗬嗬。”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著不可告人的孤獨,會在深夜中獨自哭泣,會在人海中笑對紅燈。沒有多少人會過多在意你,也不會有人停下來願意陪你。如果有……”
潘婷突然停頓了下來,祁正冬的目光充滿了好奇和疑惑。
她微微一笑:“那就是你。”
“這麼肯定?”
“怎麼不肯定呢?”
“終有一天,會有那麼一個女孩在乎你,而你也將是她的全世界。”
“但不可能是她,對吧?”這句話是祁正冬說給自己聽的。
潘婷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孩有點稚氣,但更多的是沉穩和老成,至少在同齡人麵前是的。他在彆人麵前是活潑開朗的,可背地下是另一麵,那一麵似乎很難觸極。
她有資格成為掀開那一麵的人,可她不能這麼做,她害怕給他造成意料不到的傷害。不過她還是蠻好奇的,這樣的一個人會不會和自己很像?
兩人很快就走的很近,祁正冬喜歡把寫的詩與潘婷一人分享,而她總會在看完後留下自己的文字,大多數是鼓勵祁正冬的話。但她並不知道,再怎麼壓縮文字,也無法掩蓋自己的傷感,那種與身俱來對這個世界多餘的愁想。
而這些,也都被祁正冬收於心中,並在他的心中掀起想保護她的欲望。沒錯,欲望,這種欲望正在一點一點的被填充,離爆發不遠了。
可是每當祁正冬想到林欣時,就對潘婷懷有一種愧疚感,是真的喜歡她,還是依舊困於上一段感情?
興趣班的最後一天,祁正冬和潘婷坐在位置上,看完了網劇《最好的我們》。
路星河的五十六次求婚比不過餘淮的一句“對不起,我來晚了”。這怪不了任何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倘若眼前的這個女孩喜歡自己,壓根不會給自己暗戀的機會,更不會想著如何委婉地拒絕自己。
這段感情以及上一段都在陽光的暴曬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暑假的下半期,他背著行李包一人獨自去往廣州。廣州很大,給他的第一眼就是充滿了欲望,這種欲望是由千萬人恣生出來的。
這世界上最可悲的人是沒有欲望,顯然祁正冬並不是。隻是還不知道渴求什麼。
祁正冬拿著手機抓拍下他所認為美的一瞬間,他雖算不上什麼攝影大師,但還是有點感知美的能力,以及攝影的基礎。
走在樹林之下,葉子在微風中慢悠悠地飄到樹根旁。此刻的他正處於深圳的世界之窗,許多國外的靚麗建築物都被縮小放於這裡。
祁正冬很想出去看看,無奈自己太小,隻能妥協來於此地。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去的遠方,而他想去的遠方是沒有止境的。
無意之中,祁正冬看見了林欣,他不確信地多看了幾眼,果真是林欣。這次遇見是用來告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