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外,祁正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吳語。
祁正冬的臉上露出平常的微笑:“怎麼,找老師有事嗎?”
“啊…就是路過。”
吳語在祁正冬麵前把自己的小心思展現得毫無漏洞。
“你能陪我聊聊嗎?”
“那咱倆還要先把課上完。”
吳語點點頭,和祁正冬一起走回教室。
數學課向來是祁正冬的自習課,要麼看書要麼寫小說,實在沒事乾了,才抬起頭聽些皮毛。
數學老師是一個斯文人,之所以說他斯文,是因為他罵人不帶半點臟字。但比爆粗口而言,還是爆粗口好,因為他說的話句句紮心。
台下的同學少有人抬起頭認真聽講,大數都是在玩手機或睡覺,就連數學課代表楊星雨都在玩手機。在陳素錦的課上,這種情況壓根不可能出現。
此刻的祁正冬正趴在桌上,盯著新到的書《不過,一場生活》。
吳語給他的第一影響就是好勝心太強,嫉妒心賊烈。
這種人應該要保持距離,可他總是會走到祁正冬的身邊,想要更加透徹地了解祁正冬。
要說是高一之前還好,現在,怎麼可能呢?
祁正冬知道他在渴求什麼,渴求一個人可以懂他,義無反顧地站在他的身旁,告訴他“我相信你”。
但自己是否要成為這個人呢?
爛好人當多了,也會得到報應的。祁正冬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他還是想試試。在吳語還未造成大禍之前,緊緊地拽住他。
放學鈴聲終於響起,同學們紛紛起身離開。聖霄渝坐在原位,看著黑板上的天文數字,差點都要哭出來了。
數學老師講的每道題目,他一句都沒聽懂,仿佛整個世界就屬他最不正常。
祁正冬“蹦噠蹦噠”地來到聖霄渝的身邊,聖霄渝嘟著嘴,無奈地看向他。祁正冬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大臉。
“不要捏我的臉!”
祁正冬放下自己的雙手,看著“返老還童”的聖霄渝,仰天長笑。
“笑什麼!”
“第一次覺得你像個小孩似的。”
“我原本就是個孩子。”
“可你以前給彆人的感覺是一位老男人。”
老腎“嗬嗬”地笑了一聲,這個家夥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嗎?每次用各種方式變向“誇獎”我,內心想哭的感覺更加濃烈了!
“不跟你說話,走開!”
“不,這個時候就要多說說話,不然會憋死的,有什麼煩惱就用怒氣發泄出來。”
聖霄渝一把抱住祁正冬,發出“嗯嗯嗯……”的聲音。
“腫麼了?”
“數學太難了,太難了!”
一百八十幾斤的巨嬰正在無力地叫喊著。(原人看到不要打我。)
“那就不要想數學了,我訂了外賣,咱們在小樹林下享受晚餐。”
“哦。”聖霄渝放開雙手,恢複成正常的模樣。祁正冬沒穩住重心,摔倒在地,聖霄渝徑直地從他身邊走過,走向門外。
祁正冬在內心罵了一聲:“靠!”
兩人坐在樹陰下,吃著手上的日式便當,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氣息。
聖霄渝邊吃邊說:“這哪家店的呀,好好吃哦!”
“就咱們學校附近的日式餐廳。”
“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你傻。”
聖霄渝的臉立馬冷了下來,然後發出陰險的笑聲。祁正冬往後退了幾步,放下便當,抱緊自己的身體,恐慌地說:“你要乾嗎?我還是處男呢!”
聖霄渝“切”了一聲,繼續吃便當。
“老腎,你天天愁什麼哦?看你都要成愁鬼了。”
“彆挖苦我了,說點好聽的吧。”
祁正冬低下頭思慮了一會兒,然後興奮地抬起頭,看著他愁苦的樣子,笑眯眯地說:“老腎你不僅帥,唱歌又好聽,責任心極強。”
“除此以外就沒什麼優點了。”聖霄渝低下頭,看著空空的飯盒。
祁正冬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之上:“哎呦喂,彆想那麼多啦。這些優點可是彆人沒有的,再說了,你不止擁有這些優點。”
“你知道嗎?我覺得我活的好累,家裡是一個陌生的父親,班主任是他的女兒。而且每天要麵對各種各樣的人,以不同的方式去接待他們。”
“第一點,你很討厭他們嗎?”
“不算吧。他們對我蠻好的,隻是偶爾會覺得家並不是家。”
祁正冬躺在他的身邊,緩緩開口道:“那你知道嗎?你其實比我們都幸福,你過早地體會到了我們將來會麵對的痛苦。”
“這也算幸福嗎?”
“當然,當你再次失去時,你會發現並沒有那麼痛苦,人生就是如此。
“那麼第二,每天見到彆人是懷著什麼樣的想法?”
“就是覺得自己不夠真實,還要逼自己成為一個大人,要照顧周圍的人。”
“人原本就是群體動物,同樣也是多變的動物。隻要自己沒有做愧對於他人或彆人的事,就沒有必要耿耿於懷,也不會覺得自己有多累。其次,一個人越懂事,所要擔起的責任就越多。畢竟能者多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