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有部署,加之父親其實早已經被宣判流放。那又為什麼這麼巧合的出現在了這裡?這會不會又是季伶舟的設計?
她不相信季伶舟會是這麼容易被拿捏的人,所以才會主動選擇那麼一個選擇。在自己被當做人質威脅時,她說了那句話……“爹爹自小就告訴染染,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而今女兒謹記爹爹之教誨,請爹爹不要因為女兒為難。”
她不敢賭季辰安,隻能賭季伶舟,且她也不想父親,不想程家因為自己而背上罵名。
不過好在她賭對了,果然,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罷了。她在想,若是當時自己選錯了,或者父親選錯了,那外麵的弓箭手是不是會將他們所有人一同誅殺?
可即便如此又如何呢?季辰安這一次是輸定了,但是程家……好像可以因此出現一抹生機。
但季伶舟這樣的人,心思是最難琢磨的。程家以戴罪之身私自出逃,最後還帶兵攻入皇城,他我們就懷疑和忌憚程家,誰知道他會不會因此而徹底的將程家扣上亂黨罪名,一同處死?
在看見季伶舟被偷襲的那一幕時,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衝了上去,其實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去擋這一劍,季伶舟應該也能躲過,可是她想讓季伶舟欠自己一次……
她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放過程家。也有可能是不甘心吧,所以除了這個主觀原因之外,她也想季伶舟可以改變自己的態度。
餘生……自己算是看不見了,那在他的餘生裡麵,能不能有自己的影子?她將自己給父親繡的荷包給了季伶舟,隻是想讓他可以記住自己也算是為了他才沒了命的,這樣的話至少會有一點點的愧疚吧?
在最後之際,她看著季伶舟,突然就想到了小時候。小時候他也會這樣抱著自己,沒有那冷冰冰的語氣和臉色,明明小時候他們不是這樣的……
可為什麼又走到了這個地步呢?
伶舟哥哥……染染好疼啊……
意識迷糊的時候,她隻覺得自己身邊泛起了白光,什麼也看不清楚了。可是彌留之際,她好像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和季伶舟。
伶舟哥哥……
程茗染額頭冒出了細汗,好疼,傷口的位置一直隱隱作痛。她整個人就好像陷入了什麼困境,雙眸緊閉,萬分不安。
季伶舟一直守在她身邊,見到程茗染突然這麼大的反應後,也緊張了起來。
“染染?”他輕聲喊了一句。
程茗染沒有反應,隻是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大。
季伶舟趕緊叫了太醫,程茗染身上的傷口已經快要裂開了。他將人按住,害怕她碰到了自己的傷口:“染染?”
見外麵還沒人進來,他一臉的火氣:“人呢?都死了嗎?!太醫還沒來,是需要朕讓人卸了他們的腿嗎?!”他怒嗬出聲。
從來就沒有這麼失態過,這也算是頭一遭了,這周邊伺候的人硬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