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甚微點了點頭,她兜裡就幾個銅板晃蕩,一陣風來荷包都能吹得飛起,壓根兒沒有這種擔憂。
如果小偷能把她的梨膏糖偷走,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邊吳江聞言,哈哈一笑,“怎麼辦?要是我還在軍中,丟便丟了,就算是我請兄弟們喝酒吃肉了!可現在我是開封府推官,要是被偷了,還查不出來是誰偷的,好像有些丟臉!”
丟錢沒啥,丟臉老仵作能拿鐵掃帚抽他!
老艄公尋了個石頭台階,便靠了岸領著二人上了岸。同永安河邊那寬闊的可容下三四輛馬車並行的大路不同,這裡的路格外狹窄,兩個人同時通過都要側著身子,更不用說走馬車了。
窄路的周圍圍著河渠,全都是高矮不一堆砌在一起的矮房子,彎彎曲曲的小路四射出去,看像是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蜘蛛網。
“這裡住的多半都是些苦命人,有在碼頭幫著扛沙包的,也有那起子閒漢馬夫,做漿洗的婆子等著的被人牙子選中去做奴仆的娃子們。看到屋子莫要亂闖。”
“興不得全家隻有一條褲子,叫做事的穿走了,裡頭那個還光著屁股呢!”
艄公說著,去掉了身上的蓑衣鬥笠,將這些東西扔在了飄在水中的竹筏子上。
他穿著粗布短打,瞧著莫約五六十歲的年紀,胡須都已經是花白的了,整個人精瘦黝黑。
“兩位大人若是不嫌棄,可以叫我一聲老七。我聽那人說,大人想要找個水鬼。我們這裡倒是有一撥兒從南麵來的浪潮兒,不說浪裡白條,在那河裡撈屍尋寶,那是一等一的好手。”
“這地方無人管束,做什麼的都有。說不得誰是好人,也說不得誰是壞人,都是為了幾個大子兒賣命的人下人。就永安河那地方,給老頭子一根蘆葦杆,我也能趴得住。”
“這南地也不曉得是不是鬨了饑荒,前些日子運河裡往下運糧,那些閒漢們去碼頭扛糧包,賺了幾個大子兒。這兜裡嘩啦啦響著,沒個婆娘管著,他們可不就玩開了。”
老艄公說著,停住了腳步。
他伸手指了指前頭槐樹底下的那口水井,“從那裡頭下去,便能尋找大人要找的人了。老頭子就是個中人,日後還要在這片地界行走,可不敢將事情做絕了。”
他說著,不客氣地衝著顧甚微攤開了手心。
顧甚微正準備去摸錢袋子,那廂吳江已經眼疾手快的掏出了一個十兩的銀錠子,擱在了老艄公手心裡。
老艄公眼睛瞬間比上元節的煙花還亮,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銀子揣進了兜裡,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吳江,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顧甚微發誓他此刻心中一定在想,哪裡來的傻缺衙內兒。
老天爺給我來一個,不,一雙!不,請來一打!
吳江絲毫不覺有甚問題,他嘿嘿一笑,伸手朝著老艄公拍去,可那艄公哪裡還有先前白胡子慢悠悠的高人風範,他像是腳底抹了油一般,一個滑溜瞬間消失在了那盤綜錯雜的巷子中。
吳江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呃,我就是想問問那下頭是什麼?好有個準備,這人怎麼就跑了?”
顧甚微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兜裡的幾個大子兒,“怕你突然不傻了,換我我也跑。”
她說著,沒好氣地朝著那口井走了過去,探頭一看卻見那井並非是井,而是一個帶著梯子的入口。
“你警醒一些,地下不知是什麼情況,若是十分狹窄,那咱們武功很難施展開,老艄公沒有明說,但這種地方多得是手裡沾著血的亡命之徒。”
吳江一驚,“你怎麼知曉?既然手裡沾著血,官府為什麼……”
顧甚微打斷了吳江的問話,縱身一躍從井口跳了下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