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眼光不錯喲。”梅成蹲在一邊,對白朔八卦道,“你眼光也不錯!咱們知縣教書可有一套了,奉山縣那麼多娃娃都喜歡聽他講故事。你瞧這姑娘,不也是見頭一麵就折服了?你跟著咱們知縣準沒錯!”
“我就說,周邊地帶的年輕兒郎數過來,也就我們知縣是這個!”他誇張地豎起一根大拇指。
時逢君一言難儘地看了他一眼。
蘊林當時收服梅成的事他也聽說了,隻不過這段時間,梅成的崇拜程度似乎更深了,無論蘊林做什麼都能得他幾句奉承。
可這個叫闕香的姑娘跟著蘊林,怕是看重知縣身份多過才華人品。
時逢君歎了口氣,看著闕香臟兮兮的衣服和磨破的草鞋,終究說不出旁的話,隻提醒道:“三日後薑知府要來,彆忘了。”
三人離開後,安蘊秀與闕香相對而坐,托腮靜靜地看著她吃東西。她吃相很好,一點看不出餓極了的模樣,手上動作卻是不停。看得安蘊秀不由沉思,世道之下女子的多舛命運。
她伸手,將闕香發頂的一根枯草摘下。
無論薑知府與薑姑娘作何打算,奉山縣孤女人牙這些事,她定是要插手了!
三日後,薑知府的馬車如期到達了奉山縣。
薑至是個跳脫的姑娘,剛下馬車,她的眼睛就止不住地四處打量,被薑知府瞪了一眼才肯收斂。眾人誠惶誠恐地迎接知府,自然也注意到了隨行而來的明媚少女。
這是個極其引人注目的姑娘,卻不止是因為容貌出挑,還有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自信。人群之後有同齡的奉山縣姑娘,看見她後頓覺自慚形穢,卻又不由自主地追逐著她的身影。
不知是被薑知府提點過,還是本性如此,薑至見到什麼都能接上兩句。跟隨眾人前往工坊參觀時,看到采茶或者是幫忙做飯的姑娘,也會立刻上前親熱地挽住對方的手,大聲稱讚這位姐姐手藝真好。
安蘊秀跟在薑知府身邊,低聲道:“有勞大人,有勞薑姑娘。”
薑知府擺擺手:“她本就是這個性子,從前是我拘著她,現在才想通,有這份心力合該出了這份心力才好。”
安蘊秀再度表達謝意,隨後便說了自己關於人牙行業的整頓設想,尤其是這些個女孩,除了收她們入書院,還得有一套成熟運作的孤女工程才行。
“你呀,淨啃這些難啃的骨頭。”
薑知府長歎一聲:“真要細究,隻要奉山縣富饒起來就好,沒人願意骨肉分離。”
“大人說的是。”安蘊秀表示讚同,又道,“可現在隨著往來貿易,飄零的不隻有奉山縣的孤女,我有意救助她們,人牙行業即便不能清除也得先規範起來。”
他們一邊參觀工坊和茶園,一邊商議著孤女工程這些事。薑姑娘通透博學的形象會在奉山女子心中埋下一顆種子,後續引她們入書院倒也好說,時逢君已經在著力準備了。隻是女子入書院,勢必也得請個女先生過來,鑒於會有很多伶仃孤女以及容易忽略的女孩生理心理問題,安蘊秀覺得還有必要請一個慈藹農婦來當生活老師。
人群之外,闕香絲毫沒有留意熱情洋溢的薑至,隻盯著安蘊秀發呆。
薑至從小就聽夫子講四書五經仁義禮智,學吐了卻隻是為了將來給彆家當個好兒媳,早就快憋瘋了。難得父親帶自己出門,還是這個效用,薑至雀躍不已,聊嗨了卻還是留意著每一個懵懂的女孩。
“姑娘!”
她注意到發呆的闕香,歡快地招手:“我決定留在奉山書院當夫子……啊不,我可能還不夠格,嘶……讓我的閨學夫子來,我到奉山書院聽課!你要一起嗎,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