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事後走訪問話查閱卷宗,才逐漸發覺出不對味來。徹底鏟除巽風府這事太過大膽,何況巽風府危急時,又有從大淵方向來的勢力試圖營救,無論如何都不能算是小事了,也無怪乎有朝中重臣前來調查。
他歎了口氣:“巽風府這事,細究起來也算是除害安民,不算死局。總之待會兒不管吳大人問什麼,你老實回答就是了。”
入席之後例行說了些場麵話,吳禦史便過問起了各縣近況。自荒山茶揚名後,安蘊秀與周邊縣城也有往來,商隊繁盛讓周邊縣也跟著喝了口湯,故而問來問去,總繞不過奉山縣。
“看來奉山縣確實事務繁多,安知縣時間有限,遲來也正常了。”
吳禦史一邊說一邊看向安蘊秀:“奉山縣的行商之路如何走通的,安知縣願意講講嗎?”
她不卑不亢道:“起家之初也是在這間屋子,諸位同僚都是見證。”
“就沒有借助過旁的勢力?”
“要說這些,可就得換個人講了。”安蘊秀挑了挑眉,伸手一指,“白朔。”
“草民白朔,見過各位大人。”
白朔自然知道前不久巽風府那事有自家大人的手筆,也聽出吳禦史是在質問自家與滄海幫的關係。這可不能亂答,不能欺騙得說真的,真的……
“起家之初乃是荒山茶,這是長在山野裡沐日月精華而成的茶樹,由百姓結隊采摘,後炒製成茶,隨船售賣。”
他越說越起勁兒,忽然意識到了顧左右而言其他的妙處,說的是真話啊隻是答非所問而已,隨即又將荒山茶的製作過程細細地講了一遍。
可放到現在,同樣的招式可複刻不出荒山茶的輝煌,有人忍不住道:“真的沒有彆的路徑嗎?”
“禦史大人問的是可有借助旁的勢力……”
白朔忽然大聲道:“若真要說依靠了誰,那便是依靠了奉山縣萬千勞苦百姓!”
“料峭山崖上的茶葉是青壯組隊去摘的,茶葉的風味是炒茶師傅一步步去調的,分揀包裝是大娘大嬸們做的,成品是通過民間自發組的商隊賣的。”
“最開始隻在索州售賣,第一次遠行是去青州,是安知縣親自去送的,知縣大人還因此身陷險境,梅捕快也身受重傷臥床數月才逐漸好轉。奉山縣的每一步路都走得踏踏實實,諸位想聽,白朔自然知無不言。”
“……”
周圍有瞬間的安靜。
這些他們不是不知道,如今舊事重提,倒像是自己急功近利,對旁人的努力視而不見。有人悄悄看向安蘊秀,卻發現她自始至終都平靜地喝著茶水,任白朔發揮,似乎也在為他撐腰。
吳禦史輕刮著茶上浮沫,問道:“這位小友,與安知縣是什麼關係?”
白朔躬身行禮,答道:“草民白朔,眼下在奉山書院學習,是安知縣座下學生。”
是了,除了繁忙的商業,奉山書院也辦得有模有樣,女子書院更是這一帶民眾交口稱讚的大好事。奉山縣與安蘊林做的這些事一同揚名,民心所向,遠不是身居京城的那些人所能控製的。
如今,連一個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