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敢的?我也有一肚子委屈想要請皇上和宋首輔做主呢。”
安蘊秀邊上前邊瞟了江與舟一眼,見他麵色如常才放心地轉過頭繼續掰頭:“徐知府之死尚未有眉目,倒是牽扯出不少旁的,比如,潛入天牢的刺客?”
“我若是死在天牢,諸位大人查案可不就更艱難了?證人身死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為了避免朝局混亂,微臣不得不保全自己。”
安蘊林能說會道的程度可不是蓋的,眾人原以為他又要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將死局盤活,不成想他拍了拍手,另一個衣著華貴的人走了進來。
來人氣質非凡,舉止卻有些過於拘謹。待他報上名號,眾人終於知道他為何躊躇了。
“瑾王宿梁,拜見吾皇萬歲。”
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的李尚書,在聽到瑾王的名頭時,終於掀了掀眼皮。
“說什麼畏罪潛逃,實則是微臣被歹人擄走,還差點丟了性命。如今能全乎地站在這裡已經是萬幸,哪裡還有心思細究他們到底是真的想殺我,還是隻將我帶離天牢好方便今日上演的這一出?”
“多虧有瑾王殿下相助。”安蘊秀話鋒一轉,語氣淒哀。
“……”
瑾王渾身汗毛齊齊排隊站好,他一介遠離朝堂的閒王,同意與李家貴女相見確實有結交權臣的打算,可有如今這一出,還說什麼結交,權臣怕不是要恨死他了吧?
“所幸微臣偶遇上京求親的瑾王殿下,不但得以保全性命,還因禍得福,知道了些旁的事。”
安蘊秀道:“微臣也想問問,宋首輔不在的這段日子,洪次輔是如何辦事的。先是讓我不明不白進入牢獄接受查驗,可查來查去一無所獲不說,竟還能讓賊人潛入天牢那等重地。說出去怎讓人不懷疑,這是您有意置我於死地?”
“你信口雌黃!”
“請皇上和宋首輔為微臣主持公道!”
這算是明擺著跟洪尚書對上了。眾臣竊竊私語,洪尚書說安蘊林畏罪潛逃,擺出了一串證據想要就此結案;安蘊林卻說洪尚書意欲陷害,還搬出了瑾王當證人。如今兩方爭執不下,除了一早便觀點明確站了隊的,剩下眾人也興致勃勃地議論著哪方更為可信。
一片猜測中,終於有人問了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不知瑾王殿下這次回京,是要求娶哪家貴女?”
李鼎袖中的手驟然一縮。
世人皆知,洪太師有兩個女兒。除了如今晉太後,還有一個便是下嫁給當時的寒門學子李鼎、如今的禮部尚書夫人。
李鼎對洪家畢恭畢敬半生,就在前不久還被洪繼隆叫去,說要指一門婚事給女兒——即便被奪職,他的語氣依舊傲慢,仿佛給了自己天大的恩賞。
他恭敬到了骨子裡,哪怕初聽時心中不虞,後頭竟也能強迫接受,甚至還覺得是自己承了情。直到回家時,被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的夫人坐等著,抬手甩上來一巴掌。
“這個關頭,你承什麼情?”
“你以為是天作之合,可京中明爭暗鬥到什麼地步了,這時候提什麼婚事?這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侍郎說那是個尊貴無匹的人。”李鼎訥訥開口,想要反駁,“而且,這也是太師的意思……”
“洪太師都昏迷不醒多久了,還能是他的意思?洪家人說什麼你都信嗎?”
李夫人怒極反笑:“退一萬步,就算洪太師真的清醒,這真的是他的意思,可他都不將我這個女兒放在心上,又怎會顧惜你這個女婿、顧惜我們的女兒?”
“你知不知道我其實不是……”
“住口!”
李鼎急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