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親得身子軟成了水,動情得小肚子鼓著都要繼續吃,現在卻又矜傲地嫌他。卻是連嫌他的模樣都那麼可愛。
“李雨景,再端盆熱水進來。”皇帝揚聲吩咐道。
守在外麵的李雨景動作麻利,很快便端著熱水進來了,胳膊上還搭著一條乾淨的絹布。
他以為是皇上要用,卻見皇上接過擰好的帕子,一手托著怡貴人的手,一手拿著帕子細細地幫她擦手。
“!”
李雨景熟練地把驚呼咽回去,心裡是對怡貴人越發敬佩。
皇帝幫林芙擦好手,便將人小心放回了床上,掖好被子。“阿芙,朕去上朝了,處理完政務再來找你。”
林芙蹭著綿軟的枕頭點了點頭,嗓音也軟綿綿的:“快去吧。”
隨後沒多久便闔著眼,呼吸逐漸平穩。
這是又睡著了。
皇帝在一旁看了她一會兒,臉上不自覺地掛著笑。
“皇上,”李雨景也不想打擾皇上盯著美人睡顏看的興致,卻不得不出聲:“早朝的時辰快到了。”
“嗯。”
皇帝沉沉應了聲,第一次明白為什麼會有君王為了心愛的妃子連朝都不去上。
但理智和責任還是讓皇帝邁動了腳步。
隻不過離開鐘粹宮之前,他對跪在最前頭的那名掌事太監吩咐道:“彆去打擾怡貴人,讓她好好休息,來不及請安便不去了,你到時候去給皇後說一聲便是。”
趙安良跪在地上,低著頭,麵無表情地應下:“是。”
皇帝離開,趙安良側臉,陰惻惻地瞥了眼他的背影,隨即收回視線,起身交代了其他人宮人要做的事後,悄步走向寢殿內間。
直到他走到床邊單膝跪下,輕輕將輕薄的簾子撥開一角,清晰地看見林芙那安寧的睡顏。趙安良情不自禁地傾身靠近,鼻端嗅見了像是從少女皮肉裡滲出來的馥鬱芳香,方才壓抑至極的心情才緩緩放鬆下來。
趙安良一眨不眨地盯著林芙,心想,那個狗皇帝擺出那副正宮模樣又有什麼用,左右阿芙不喜歡他,還想早點利用完再把他丟掉。
這麼一想,心情又好了起來。
蒼白的臉上露出溫柔甜蜜的笑,那雙幽深的黑眸鎖定在心上人身上,逐漸流淌出關不住的癡迷神色。
—
林芙最後還是及時起了床,梳洗好後,領著人去向皇後請安。
她幾乎是踩著點到的,屋內已經坐滿了人,隻剩下兩個空座。
一個就是位於中央,高其他人一個台階的皇後的位置。另一個空座,就是按照位份,放在左邊那排椅子偏中間的位置。那就是怡貴人的位置。
自她進門以來,不管是妃子還是宮女,所有人都在看她。先前屋內還能聽見一些低低地交談聲,此刻卻是一片靜默。
這樣的靜默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林芙安穩地坐在椅子上,端起早備好的茶盞抿了一口,才有人回過神來,用意味不明地語氣說:“第一次見,妹妹生得可真是…水靈啊。”
瞧那一身皮子嫩的,似乎一掐就會掐出水來。
林芙抬眸看去,說話的是嫻妃,她之前摸宮裡情況時單方麵見過。
跟林芙來的宮女是這次新撥來的,名叫秋燕,她正想小聲告訴林芙同她講話的是哪位,便聽見林芙已然不緊不慢地應了聲:“多謝嫻妃娘娘誇讚。”
禮貌地道了句謝,便沒再多說什麼,也沒有誇獎回去。
偏她的態度又不是那種靦腆害羞的少言性子,雖不傲慢,但不甚熱情的模樣,再配上那張美得如畫似仙的臉,便叫人覺得她這人矜傲得不行,難以接近。
場麵冷了片刻,又有人出聲了。
這次倒是個熟人。
淑妃看著穿著華貴的林芙,神情有些複雜。她出聲道:“許久未見,倒是不同往日了。”
不僅是身份、穿戴,連以前那膽小軟弱的性子都跟著變了。
果然,人一朝得勢後,總會是變的。沒人喜歡永遠在彆人麵前低著頭,抬都不敢抬。
“許久未見?”有妃子趕緊追問:“淑妃娘娘難道和怡貴人是舊相識?”
“也不知道這位新來的妹妹,是哪家的閨秀啊?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有誰的女兒生得如此貌美。”
淑妃臉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回答道:“說來你或許不信,我與怡貴人是在長春宮相識的。”
“長春宮?”
其他人思緒急轉,聰明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嚴肅了。
淑妃微笑著,十分的大方得體,“是啊。當時怡貴人還是薑答應身邊的貼身婢女呢。”
“本宮沒記錯的話,還是薑答應帶進宮來的,算是從娘家帶過來的丫鬟吧。真沒想到再次相見,她已是貴人了。你說啊,這人的運道,可真是難以捉摸。”
得到了明確的答複,有的人臉色登時便變得非常難看。
一向性子急躁的慧貴人更當即火氣上頭,一拍桌子,揚眉怒道:“不過是一個出身卑賤的奴才,也有資格和我平起平坐!?!”
林芙看了她一眼,沒把那句話放在心上,倒是被屋內屏風後的動靜吸引。她扭頭看過去,便見皇後被銀杏扶著走了出來。
“在吵什麼?”
皇後冷著表情沉聲一問,在場的人全都安靜老實了下來。
看來多年的管治也為皇後積了威,才剛開始,這些妃子們還算聽話,
林芙隨著其他人一同起身行禮,落座後卻又被慧貴人揪住不放。
慧貴人拿手指著林芙,對皇後說:“皇後娘娘,真不是臣妾鬨,您看看她不過是一個卑——”
“手放下來。”皇後皺眉,厲聲打斷了她,“不成體統!”
慧貴人的家世遠不如皇後,在這後宮裡又沒有寵愛傍身一說,見了皇後的態度,隻能悻悻地收回手,不敢再拿這件事在這裡鬨。
但林芙知道,慧貴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漫不經心地想,那就來吧,看看她會使什麼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