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時間安排得很緊,文藝彙演節目眾多,留給每個節目的排練時間並不多。
雲詞難得從學業裡抽離出來,腦子裡裝了點除學習和戀愛之外的東西。
李言和流子兩個人跟打卡上課似的,每節舞蹈課都杵在走廊上。
李言會在流子流露出嘲笑表情的時候,衝舞蹈教室裡大喊:“表舅!你僵硬的四肢,是全場最吸引人注意力的,比邊上搔首弄姿花枝招展那小子吸引人多了。”
“這是一種高手的淡定,你要自信——!”
流子當場不樂意了:“你說誰搔首弄姿?這靈動的舞姿,你到底懂不懂啊?”
“……”
雲詞在休息間隙,去找李言:“能不能彆說話。”
李言:“我這是在幫你。”
雲詞:“有點丟人。”
李言又問:“內向男生呢?”
雲詞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內向男生。”
李言暴露了他整天守在這的另一層目的:“你對象啊,你最近都忙著排練,怎麼沒見他來找你。”
“……”雲詞心說你剛還罵他搔首弄姿,“他也在排節目。”
李言:“哦?他也上台表演?”
雲詞靠著教室後窗:“嗯,跳舞。”
反正舞蹈節目有好幾個,不止他們。
李言沒察覺出什麼,隨口感慨:“他這麼內向的人還跳舞,真沒想到。”
雲詞暗示:“他跳得……還挺好。”
李言:“很厲害?”
雲詞:“算是吧,靈動。”
“……”
靈動。
李言不由地想到剛才流子吹捧虞尋時候的評價。
下一秒,他又把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裡甩了出去。
虞尋算什麼靈動,他可愛內向的表舅媽才是真正的靈動。
舞蹈課結束,雲詞和李言去食堂吃飯。
吃飯間隙,擱在邊上的手機一直在響。
黑色頭像:[李言怎麼每天都來]
黑色頭像:[他不知道麼]
黑色頭像:[有對象的人,應該和對象一起吃飯。]
黑色頭像:[沒點自覺?]
雲詞吃著飯,分心去回虞尋的消息。
太熟悉的緣故,對著這幾行字,他都能想象出這人此刻的表情和語氣了。
yc:[你讓流子明天彆來]
yc:[流子不在,李言估計也待不了多久。]
如果不是靠吵架。
誰能在舞蹈教室外麵待那麼久。
虞尋秒回:[行。]
[我讓他去店裡加班。]
第二天,走廊上是清淨了,隻是這天出了個意外事件。
課前,學長風風火火趕來:“我們節目現在缺兩個人,有兩名同學生病退出了,怎麼辦?差兩個人,隊形都排不了,沒辦
法上台。”
“這節目是你負責的,”有人說,“能怎麼辦?”
還有人說:“去舞蹈係問問?”
學長:“舞蹈係整個係都有節目,找不到人。”
學長焦急地掃了一圈人:“你們覺得,有沒有那種流落於其他係的舞蹈奇才,或者對咱們這個舞蹈很熟悉的人?”
有人舉手:“倒是有兩個。”
“?”
“整天站在走廊看我們排練的算不算熟悉?”
十幾分鐘後。
流子和李言被叫進了舞蹈教室裡麵,兩個人做出同樣反應,茫然四顧:“我們倆?上台?”
流子試圖讓學長冷靜一點:“不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站在外麵看,但不代表我會。”
李言想附和,但考慮到說話的人是流子,又倔強地閉上了嘴。
學長很冷靜:“沒關係,我們這個節目反正已經要完蛋了。”
流子:“……”
李言:“……”
結果應援組的兩名領軍人物,就這麼進了舞團。
這個節目逐漸變得離譜起來。
雲詞和虞尋坐在角落,兩個人看起來挨得不近,但實際小動作不斷。
雲詞隨口說:“這節目真要完了。”
虞尋抬手撥了一下他臉頰邊上跳亂的碎發:“李言跳舞很差?”
雲詞回憶了一下李言跳舞:“健康操最後一名。”
虞尋也回憶了一下流子跳舞:“健康操倒數第二。”
他說完,又說,“這不是重點。”
這還不是重點?
虞尋提示:“……飯。”
“吃不成了。”
他越想越覺得煩,甚至想推翻之前的計劃,直接牽著雲詞的手當麵官宣算了。
雲詞發現虞尋這個人,在其他地方都很隨意,甚至沒什麼脾氣,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唯獨在這種事情上,總是很容易煩躁。
於是他說:“也不一定要在食堂吃。”
“?”
“你要想一起的話,”雲詞又說,“中午回宿舍。”
於是李言剛消化完參加節目的噩耗,又被雲詞拋棄:“不是,你不去食堂吃飯?打包回去多麻煩。”
雲詞:“有事。”
李言:“?”
雲詞隨口扯:“和對象打電話,食堂不方便。”
中午飯點,寢室沒人,都在食堂。這半小時就成了雲詞和虞尋兩個人的約會時間。
說是約會,也和平時日常沒什麼兩樣。
會交換下對方飯盒裡的菜,聊幾句後各自刷手機看視頻。
雲詞這段時間很卷。
把自己從很僵硬的木頭,卷成了有點僵硬的木頭。
他連吃飯看視頻,看的都是舞蹈教室錄像視頻,想看自己有哪些動作沒做好。
視頻第一遍播放結束,畫麵停住了。
雲詞在撕醋包,沒手,於是虞尋很自然地順手幫他調進度條,但沒調準。
視頻沒重新播放,而是切換到了曆史記錄裡的另一個視頻上:“三十天腹肌速成”。
雲詞倒醋的手僵了一下:“……”
虞尋直接問:“你看這個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