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 / 2)

藏風 木瓜黃 18315 字 9個月前

虞尋生日的前段時間,雲詞為了偷偷準備生日的事,神出鬼沒了一陣。

這天,雲詞出門前,被虞尋堵在洗漱間門口:“很忙啊,又這麼早出去。”

反正問就是劉家宇快期中考了。

雲詞麵不改色說:“我學生這次期中考,必須拿倒二。”

虞尋假期也在當家教,他忽然對上了一些信息:“倒二?”

雲詞:“嗯。”

虞尋又問:“西高的?”

雲詞以為他故意找茬:“之前說過。”

“哦,對除你以外的人的事情,”虞尋說,“記得都不是很清楚。”

“……”

虞尋沒再說話了。

他一隻手還維持著堵人的動作,另一隻手去掏手機,然後點進微信某個聊天框,單手把手機屏幕翻過來對著雲詞:“姓劉的?”

屏幕上。

黑色頭像說的話不多,偶爾回複對方也隻是一兩個字。

但是對方說的話卻是一大串,並伴隨一堆咆哮表情包:[虞哥,我這次期中考一定要保住我倒二的名次,絕對不能讓劉家宇那小子把我超了,聽說他也在找家教狂做卷子我在年級裡的地位就全靠你了虞哥!!!]

劉。家。宇。

雲詞對著這三個字,陷入沉默:“……”

半晌,他說:“讓他放心,他倒也沒有狂做卷子。”

然後雲詞本來就燃著的勝負心變得更強烈了,他平靜地說,“不過今天之後,他會狂做的。”

虞尋側頭,看著他。

雲詞和他對視。

兩人都從對方眼底讀到了某種熟悉的信號。

開戰的信號。

-

於是雲詞在籌備生日活動的同時,拽著他的學生開始集訓。

劉家宇不知道自己的家教突然發什麼瘋,淩晨四點打電話把他叫醒。

雲詞:“起來做題。”

劉家宇徹底爆發了:“你有病啊!!!!現在幾點!!!!”

雲詞站在寢室外走廊上打的電話:“現在幾點不重要,但現在離期中考還有十三天零四個小時三十六分鐘十二秒。”

他停頓了一秒,給劉家宇足夠的緩衝時間:“起來。”

劉家宇盯著天花板,感覺世界有點魔幻。

但他很快得到消息,他們年級倒二淩晨三點起床。

“……”

“都他媽有病吧,”劉家宇默默把自己的起床時間也往前挪了一小時,頂著日漸烏青的眼睛崩潰,“……他家教怎麼也發神經啊。”

世界上怎麼有那麼多神經病家教。

劉家宇喃喃自語:“雖然我是想考倒二,但我的戰意倒也沒有那麼強烈……”

所以這強烈的戰意到底是哪兒來的,總感覺事態的走向有點逐漸從他們兩位當事人身上脫離了。

雲詞主打一個兩手都要

抓,兩手都要硬。

另一邊,他罕見地聯係上了流子。

他和流子沒加過好友。

通過中間人推名片的時候,那位老同學也表示很震驚:“你要加流子?有什麼架不能線下吵,要在網上吵。”

那老同學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聽說你們之前還一塊兒打比賽,不理解,現在的你們已經不是我們能理解的了。”

雲詞發送好友請求後,以為流子會拒絕。

然而流子很快通過了。

雲詞覺得奇怪。

yc:[知道我是誰麼?]

流子秒回:[你這白色頭像,這ID,老子眼瞎?]

[……]

流子現在當然不會拒絕雲詞,但他彆扭的內心還沒完全轉換過來,於是又緊接著發了一句話:[這樣吧,我刪你一次,你再加我,我再勉強同意。重新走一下流程。]

yc:[去醫院看過醫生了麼。]

流子:[?]

流子:[什麼醫生。]

yc:[精神病醫生。]

流子:[……]

流子忍住想罵人的衝動,儘量維持禮貌:[所以找我什麼事。]

寢室裡。

雲詞背著虞尋和流子聊天。

虞尋就坐在長桌邊上,手垂在桌子底下,偶爾會探過來偷偷牽他的手。

雲詞敲兩個字,就假裝退出去刷網頁,避免被他看見。

[這個月十二號,]雲詞陸陸續續地打字,[你有時間麼。]

四月十二。

流子秒懂。

但他絞儘腦汁想怎麼回複。既不能展露出自己懂了,又要違反常理地一口答應下來。

流子:[有。]

流子:[是老子最近實在無聊,閒著沒事乾,才想看看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yc:[隨便你怎麼想。]

yc:[有空就行。]

雲詞設想了很多生日會的場景,雖然覺得虞尋應該會想跟他兩個人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總想辦得熱鬨些。

希望他以後想起這天,能有很多回憶。

希望他的世界,有更多聲音。

他發完這句,虞尋像是有某種感應似的,桌下的手又探過來。

像羽毛一樣,很輕地勾了下他的手指。

-

十二號當天。

雲詞提前查過天氣預報,是個晴天。

這天下午有半天課。

教室裡,雲詞試探著問:“等下有事嗎。”

虞尋:“?”

他趴在桌上,懶懶地說:“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約我。”

這人是打定主意想把頭發留長了,修剪成了半長發,額前的碎發垂著,遮住眉眼。他為了方便睡覺,麵前的書堆得很高,像在高中時那樣。

雲詞“嗯”了一聲:“所以有空嗎。”

其實虞尋也猜到他在準備(),隻當不知道(),偶爾還故意鬨一鬨,表示自己被冷落,讓雲詞哄他幾句。

“有,”他說,“對你永遠有空。”

“什麼時候出發?”虞尋又問。

“下課。”

兩人就這麼閒聊了起來。

“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

“……”

他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台上高平陽精準地點名道:“你倆站起來,什麼悄悄話,也說給我聽聽。”

全班寂靜下來。

隻有虞尋本人不當回事,從高高的一疊書後麵站起來,站姿也不太正,隨口說:“老高,真想聽嗎?”

高平陽:“……跟誰沒大沒小,喊高老師。”

“哦,高老師。”

虞尋說,“他在約我。”

雲詞:“……”

虞尋故意放慢速度,說出後半句話,維持住了他和雲詞的表麵設定:“約我下課出去打一架。”

高平陽詳裝客氣地說:“不用等下課,你倆要不現在就打?”

虞尋像是完全沒有聽出弦外之音:“也不是不行。”

他掃了一眼教室:“可能一時半會兒難分勝負,不影響你上課吧?”

高平陽氣得差點說不出話。

一般同學進入大學後,師生關係都會變得疏離客套且成熟,鮮少遇到這麼有“生命力”的學生了。

他指了指外麵走廊:“你倆出去站著去,大學了啊,這還是我第一次讓大學生站走廊聽課。”

雲詞帶著課本,和虞尋並肩站在走廊上。

生日當天被老師罰站。

也就這人能乾得出這事了。

“沒忍住。”虞尋輕描淡寫說。

如果是平時,雲詞會懟他幾句。

但今天日子比較特殊,於是他一改常態:“沒事。”

“說的挺好的,”雲詞隨口胡扯,給足他麵子,“下次接著說。”

兩人站了半小時左右,下課鈴響起的刹那,雲詞朝虞尋伸了手。

虞尋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抓住他的手,然後像是被人一下拽走似的,雲詞拽著他沿著教學樓樓梯跑下去,一路趕去車站。

虞尋輕飄飄的話穿過奔跑時掀起的風,往前傳過來:“……這麼迫不及待。你要願意的話,以後每天都可以約會,我可以每天過生日。”

“……”

倒也不用這麼過。

雲詞沒時間解釋,拽著他一路趕到車站,勉強趕上最後一班車,他拉著虞尋投幣後往後排走。

等在最後排坐下後,他才輕微喘著氣解釋說:“這輛車,傍晚隻有這一班。”

南大學校人多,照理來說車次不會那麼少。

虞尋看了眼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說話時習慣性去牽他的手:“這車往哪兒開的?”

雲詞說:“海邊。”

() 從南大開往海邊的路程有點遠,路上景色蹁躚而過,從熟悉漸漸變得陌生。()

李言和流子他們提前到了,正按照雲詞在群裡發的內容,一群人在提前搭帳篷:我靠這什麼玩意兒,怎麼弄,還有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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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各自帶了三四個兄弟,一群人圍著。

以前水火不容的兩派人,經過上次的球賽,詭異地拉進了一些距離。

羅四方他們也在,寢室其他四個人在擺弄燒烤架。

因為他們的存在,流子和李言他們帶來的人沒覺得這場聚會聚得過於奇怪,他們找到了合理解釋:“都一個宿舍的,一起過個生日怎麼了。而且之前都說了,我們現在的戰術,是禮貌。”

“……”

“禮貌待人,是綜合素質的展現。”

“……”

流子湊近過去,衝李言“咳”了一聲:“姓李的。”

李言:“我有名字。”

流子:“不重要。知道在叫你就行。”他往李言的方向挪了兩步,聲音壓低,“你給我透個底,那小子今天是單純給我兄弟過生日,還是打算官宣。”

這個問題也問倒了李言:“……沒說,不至於今天官宣吧。”

於是他想了想,掏手機去戳雲詞:[要不要再買點玫瑰花。]

雲詞在車上,回得很快。

yc:[?]

yc:[買花乾什麼。]

李言一個字一個字敲打屏幕:[增、加、氣、勢。]

李言裝不知道裝得十分艱苦,他痛苦麵具,絞儘腦汁:[體現我們高雅不俗的品味,展現優雅,給虞尋他們那波人一點顏色看看。]

[……]

多年好友。

雲詞有點不懂李言了。

虞尋牽著他一隻手,他打字不方便,於是沒有再回。

臨近傍晚,車緩緩到站。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雲詞說出提前準備好的很俗的台詞:“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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