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內不斷傳出打鬥的聲音,不時看見這兒倒了一個亭子,那兒塌了一座殿,侍衛和仙仆們好奇的朝裡麵張望,藍嘯依舊耿直,擺手將人趕出去:“看什麼看?沒見過家暴現場?”
還真沒見過,眾侍衛仙仆們自然不敢講這話說出口,隻能假意歇了心思,聽見裡麵沒聲了,偷偷看一眼,誒~,原本仙宇林立的神宮,現在隻能看見回雪樓依舊屹立不倒,其他的…大概是變成了地上那攤廢料吧。
蓮鳶一拂衣袖,冰白的鮫綃依舊不然纖塵,轉身走時,那竄起的火苗總算熄了大半,眼底也終於露了一點笑意,留下逃了一路不敢還手不敢表現得太輕鬆的青冥神君一個人灰頭土臉坐在廢墟裡,兀自風中淩亂。怎麼…打完了氣還沒消?
“大人。”藍嘯挑著勉強能下腳的地方安安靜靜挪到青冥麵前,行禮小心問道:“這…要著仙匠來修嗎?”神仙要座房子是件很簡單的事,一揮手便能拔地而起萬丈高閣,但關鍵是,神仙也分神位,不同的神君仙君仙府的製式不一,誰沒事去記那些,所以一般還是讓專門的仙匠來,免了自己費心查資料的功夫。
青冥坐在廢墟頂上,頭疼的看著這一片狼藉,一隻手撐著膝蓋扶額,良久後朝藍嘯到:“不修了,正好收拾行李入贅。”鳶兒應該不會這般心狠,看他露宿風餐吧。
但可惜的是,閉關完的蓮鳶依舊沒有回澤與仙山,轉而住到了銀辰家裡,對此銀辰自然是樂意之至,風嵐也歡喜的看熱鬨。
“青冥君?還等呢?”風嵐歎氣看著已經在府外支了半個月小帳篷的青冥,好歹是一方上神,你就是建個木屋也成啊,幾根木棍搭個淒淒慘慘的粗布帳篷算怎麼回事?這不,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誰都趕來看個稀奇,他們府上已經快成觀光景點了好嗎?
“嗯,原是本君不對…,鳶兒生氣也是該的。”青冥認錯態度非常良好。
風嵐朝天翻個白眼,走幾步撐上府門前的大石獅子,道:“青冥君,商量件事成不成?”
“說。”
“我們…換個木屋吧,這帳篷如此簡陋,實在對不住您尊貴的身份。”
青冥彎眸一笑,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好意心領,但終究是本君做錯了事,又如何敢奢侈享樂,這環境不淒涼則難體現出本君誠心悔過,這帳篷,正好。”
風嵐額前劃下幾道黑線,不就是想用苦肉計嗎?還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臉皮還能不能再厚一點?
不過心裡再怎麼吐槽,風嵐還是很有仙君風度,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頷首道:“那不妨這樣,青冥君雖在下去府中住幾日,當麵與蓮鳶道歉如何,這樣不是更顯得誠心,而且日日相處,說不得蓮鳶便心軟了也不一定。”
青冥卻並不接這一茬,蹙了眉黯然神傷的,顯出及時悔恨沉痛,“不可,風嵐好意,本君實在感動,但鳶兒…。”說著還苦笑一聲,才接著道:“鳶兒此時怕是不想見我。”
意思是隻要蓮鳶不出來見他就死活不肯挪窩了?風嵐深吸一口氣,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見不論怎樣都不買賬,風嵐也沒法,朝青冥含笑拱手道:“那青冥君自便了,若缺什麼,青冥君請儘管來取,這府門不會向您關上的。”
“多謝。”
“客氣。”
回到府裡的風嵐心裡彆提多慪了,完球,不買賬啊這人,眼看著銀辰近幾日越發咬牙切齒想打人,現在幾乎一點就要炸了,風嵐也很無奈。
那些小妖小怪來看個稀奇便罷了,連九重天的神仙
,各妖族魔族的族老也來,昨日連冥王都帶著黑白無常看熱鬨來了,這些人自他們門前一落,不論私交如何總得請人進來喝杯茶,說幾句的功夫便來一個,剛說幾句又來一個,不出半個時辰會客廳裡便坐的滿滿當當,隻能在院子裡擺了桌凳,嘰嘰喳喳相互寒暄,不知曉的還以為他們家開茶樓的呢,也難怪銀辰現在恨不能不門外那尊大神一腳踢得越遠越好。
但真的沒見過這種人啊,有點神君架子成不成,端點範兒起來成不成,對此青冥表示,媳婦兒沒了,臉要來又有用?所以不管這半月來的明示暗示,他都隻管裝傻充楞,他偶爾閉目小憩,那木棍粗布突然著火什麼的也是家常便飯,反正就是趕不走他,你愛燒便燒唄,趕明他將就那沒燒完的布料,讓哪個附近的小妖怪縫幾個補丁、然後就著沒燃完但已經黑漆漆的木棍重搭一個,看上去還更淒慘一點。
最後還是風嵐好說歹說,讓青冥還是將那帳篷重搭了一個和先前一樣的,多少沒補丁破洞了,和先前一比,竟感覺…似乎…勉強還是能入眼的。
但話說回來,青冥在那邊怡然自樂,不好過的是他啊,需要順毛擼的狐狸又不止青冥家那一隻,他家的不也是?現在青冥作一天妖,他媳婦兒就心情不好一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