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悅與喜歡(九)(1 / 2)

雖說飛羽不再計較他帶上小樂,但離瓊亦不會真便不計後果任性而為,故也將小狐狸的來曆身份問了個清楚,沒發現什麼破綻之處才勉強放心。

飛羽對此結果倒稱不上滿意,隻遺憾冷笑了兩聲,道:“有問題才好,沒問題你同爺說個什麼?”

離瓊隻能給火氣甚大的狐王殿下奉上兩杯清火涼茶。

小樂本名叫做錦樂,是黑狐族男子與人類少女所生,三歲以前都是和父母一同生活,居住在黑狐族裡一個僻靜的小角落,一家人與世無爭,和樂安然,人間所羨的桃源在他們心中大概也比不過自己這個簡單的家,可惜世事無常,墮虛與凶獸勢起,錦樂父親雖不曾明說,但心中也自有一番憂慮,此乃六界之事,他既有能力,如此坐視不理心中怎能好受,更可惜的是…她母親是個明大義又善解人意的女子,於是,一人奔赴戰場,一人家中空待。

妖與人的結合,嗬,異類總是容易著人冷眼,父親在家時還好,無人敢給他們臉色看,可如今隻剩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女子和年僅三歲的半妖,他們還會忌憚什麼呢?人界回不去,在黑狐族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但母親還堅持著,帶著她熬了一年多,可最後…她們隻接到一身染血的紅衣和帶血泛著冷光的長劍,母親深夜裡拿著那柄長劍自刎,四歲的錦樂一個人坐在地上看了好久,卻半滴眼淚也沒流下,她不想搬人,外麵哪個地方都沒有這裡乾淨,於是一把火連屋子帶人燒了個乾淨,隻把幾根燃後的碎骨就地埋了。

後來…好多人罵她小雜種,把她趕出了狐族,走就走吧…在哪裡都一樣,再後來,就遇到了阿放哥哥還有叔叔爺爺,他們對她很好,所以她也願意和他們一起,可她知道,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是個怪物,就不會再對自己好了,因為她曾聽見阿放哥哥談過,說妖精沒一個好東西,爺爺叔叔似乎也這麼認為,所以她將自己身份瞞得很好,如今也甘願同這個哥哥離開

,她看得出來,這個哥哥和…和那邊那個凶神惡煞的公狐狸精都不是人。

“你叫錦樂?”飛羽緊接著蹙了一絲眉尖,問道:“你父親叫什麼?”

“錦蕭,怎麼了?”小樂埋著頭吃桌上那碟杏仁糕,並不想看他。

“…。”心中猜測得到印證,飛羽難得有些低氣壓的沉默,直到離瓊用手肘碰了碰他才堪堪回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父親很好。”

“你認識?”小樂停下往嘴裡塞東西的動作,嘁了一聲把臉轉到一邊,諷刺道:“他不會是替你死的吧。”

這小家夥說話真讓人火大,不過飛羽現在對這小家夥也發不起脾氣,便隻能頂著離瓊詢問的目光簡單答道:“不是。”

但他也並非閒得慌安慰這小家夥,錦蕭的確厲害,整個黑狐族來的人極少,但僅憑錦蕭一個,功勳與戰績便不輸彆的什麼毛色帶紅或者帶黃的,他挺欣

賞這人,幾戰之後便直接將人給了瓶七做副將,也曾與他一同把酒言歡,常聽他念起家中妻女,卻未想到他娶的竟是個人類女子,就是讓那墮虛之物逃了那次,錦蕭用自己一人換了數百人的性命,飛羽看了看錦樂,若自己知道他娶了個人類,大概當初便會給這小家夥搬個家,說不得還會認個乾女兒,如今卻落得這般境地…。

“錦樂…,你恨你父親嗎?”飛羽問道。

“我不僅恨他,我連我娘都恨。以前說得跟多愛我似的,死的時候一個個也沒想過我。”錦樂甕聲甕氣的道,說著挪到離瓊旁邊,爬到離瓊腿上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小小打了個哈欠,挑釁似的對飛羽眨了眨眼。

飛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有點上火。

得失隨緣,心無增減。佛家講究放下兩字,講執於一念便困於一念,一念放下,自得清靜自在,錦樂所言怨恨,在修佛之人看來,便已是受困之象,若

是換個人來,勸誡之語應該已說了一堆,但離瓊說不出那些話,那些道理他都記著,但他向來隻用在自身,對於旁人,他鮮少言語,總覺著…他沒有資格對旁人的拿起放下去多加置喙,不曾經曆他人所經曆的一切,他便永遠難以感同身受,也就不敢對他人妄言放下。

但他也不想看一個孩子就這麼心懷怨恨的走下去,頓了許久才道:“小樂,哥哥不曾經曆過這些,如今雖覺感慨悲戚,卻也無法與你感同身受,隻從書中知曉,‘一切為心造,無心自解脫。’故恨與怨所結業障,不困他人,隻困於自身,但我亦知曉,局外人所言,大都將旁人所得愛憎看的細若微塵,怎樣都輕巧,所以…不身在此間,不曆人世艱難,即便佛語千萬,我也實在說不出讓你看開的話來,但將來小樂若覺恨一個人太累,便…試著放下一些可好。”

“…。”怎麼不開導自己的嗎?這個帶發修行的哥哥和旁的人不一樣,錦樂第一次聽見有人不站在事不關己的位置,高高在上同她講道理,讓她放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