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遇到了你,嫿兒性子軟,日後還不知道要操多少心。”
羅景寧卻寬慰她說:“伯娘不必憂心,有沈家在,誰還敢欺負嫿妹妹呢?顧家那個,就是個拎不清的,和這種人,有理說不清。”
羅阿妙欣慰地看著她:“你說得對。”
想到之前的事情,她感慨地說:“三年前,我回豫章,看到你性子軟弱,頗為擔心。”
“景寧,雖說女子以柔順為德,但是若一味柔順,隻怕要吃虧的。你娘就是太柔順了,一輩子過得都太苦了。如今看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說起來,羅景寧和羅阿妙,有三重親。羅景寧的父親是羅阿妙的堂弟,羅景寧的母親和羅阿妙又算是姨表姐妹,如今她又嫁給了沈越,真是有些複雜。
“景寧,讓你嫁到沈家,你怪我嗎?”
沈越是個金龜婿,可是,當時,她是嫁進來當望門寡的。沈家家世再顯赫又如何,對於女子而言,這終究是不幸的。
這件事情,羅阿妙還從未認認真真問過羅景寧。
“當然不怪。”
羅景寧一臉誠懇,又鄭重其事再說了一遍:“阿妙姑姑,我真的從來沒有怪過你。”
“家中父母俱在,我的婚事自當由他們做主。您想幫我,亦是無從下手。若不是遇上這樁事,若不是沈家門第高貴,父親怎麼可能同意這門親事?”
“若沒有您,隻怕我現在已經是那老縣丞的續弦了。能嫁到沈家,再好不過了。”
說起這些,羅景寧十分平靜,羅阿妙卻有些心疼。她當初接到娘家來信,嫂子知道她對景寧頗為掛念,為此特地在信中提起景寧的親事。
她父親羅溫欲要將她許配給五十好幾的縣丞當續弦,那老縣丞不光年紀大了,府中姨娘通房甚多,庶子庶女擠得都快住不開了。
這樣的人家,怎麼能去呢?
當時正好鬨出柳家退婚之事,長公主氣不過,非要馬上給沈越配陰婚。
羅阿妙這才想到了羅景寧。
嫁到沈家,雖說沒有夫君的疼愛,可是,沈家家風清正,又有她這層關係,羅景寧在沈家也不會受欺負。等過兩年,過繼一個男丁繼承香火,這日子怎麼也比當老縣丞的續弦強。
於是,她立刻遣人回了豫章郡,詢問羅景寧的意思。羅溫利益熏心,隻要羅景寧同意了,他必然會答應的。
想到沈越,她拉起羅景寧的手,笑得舒心:“好在老天垂憐,阿越竟然還活著,你的好日子還長著,以後你們夫妻好好過,比什麼都強。”
說起這個,她想起昨天沈嫿提到的關於柳明珠的事情,不得不慎重交代羅景寧。
“想必你也聽說過阿越和柳家姑娘的事情。”
“阿越與她,自小定親,又有青梅竹馬的情分,一時之間恐怕難以忘懷。但是他自小言出必行,上次在越國公府既然答應了我,以後他必然不會虧待了你。”
“你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也彆往心裡去。這都是過去的事,你不可揪著不放,更不可為了這些和阿越爭吵,知道了嗎?”
羅景寧聽到這些絮叨,心中流過一陣暖意。雖然,她和沈越注定分道揚鑣,但是,這一番話,都是羅阿妙對她拳拳關愛,她不免動容。
她笑容滿滿,一口答應:“您放心,我不會同夫君吵的。”
“那便對了。”
守孝之人不宜出門,這還是羅景寧第一次來這裡。
她隨意看了看四周的擺設,一張靠牆的長幾上,放著一座插屏,十分精美。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羅阿妙注意到她的視線,一看過去,就愣住了。
“景寧,這座插屏,是你娘親手所繡,你若是喜歡,就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