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瑤想起昨夜,又重新紅了眼眶,磕磕絆絆把昨晚的事情說了個大概。她也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來曆,隻是知道他叫“趙銳”,和表哥表嫂有仇怨。
李氏卻知道趙銳是何人,這不就是年前被人送到天牢的安陽王的世子嗎?
指不定就是羅氏在揚州時,惹惱了那個紈絝,才鬨出這場風波。這麼說來,還是羅氏對不住杜瑤,以後抬杜瑤當個平妻,也算補償她了,羅氏還有臉不同意嗎?
得了信兒,她急不可耐就去了春熙院。
長公主在屋裡喝茶,並無它事。看見她來,漫不經心問:“才過了元宵,府裡各處都要重新布置,你怎麼得空?”
李氏湊過來小聲嘀咕:“兒媳有一件事要稟告長公主。”
長公主淡淡掃了她一眼,看到她眼裡的得意之色,這是遇上了什麼好事。她一抬手,屋裡伺候著的人都出去了。她放鬆身體靠在椅子上的腰墊上,靜待李氏的下文。
李氏心裡還是有些打鼓,她先把昨夜的事情說了一遍,長公主驚得差點打翻了茶盞。
“什麼,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阿越怎麼沒告訴我?”
她臉色十分難看,青陽才把唯一的血脈托付給她,這才多久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如何對得起故人所托。
李氏連忙替沈越開脫:“阿越是個男人,哪裡想得到其中的嚴重性,他又不懂這些彎彎繞繞,隻以為瞞著大家,傳不出去就沒事了。”
大家族裡出了影響姑娘閨譽的事情,哪個不是遮掩著的,這樣也說得通。
隻是,長公主覺得奇怪,李氏又是如何得知的?
李氏有些得意,“長公主不知道,瑤兒那孩子與我投緣,我今兒一早去看她,發現她病了。”
“怎的就病了?我也不知道。”
“那孩子怕驚擾了您,就瞞著沒說。她擔驚受怕一夜,見著了我就都說了出來,我也是才知道就來告訴您了。這會,我已經傳了府醫去看過了,沒大礙。”
長公主鬆了一口氣,可是這心裡還是不好受。
杜瑤這般,以後該找什麼樣的婆家?
她本來打算過了正月,就讓李氏羅氏帶著她出門,多讓人看看,也好叫旁人知道,越國公府上有這麼一個才貌雙全的表姑娘,待字閨中。
現在這樣,她一時就為難了。門第高了可不行,這件事是個禍根;門第低了,總覺得對不起青陽。
李氏看著她的臉色,心裡組織好措辭,就勸著:“長公主您可不知道,那孩子因著阿越和羅氏去西河郡接她的緣故,心裡對他們夫妻格外親近。”
“我想著,既然出了這樣的事,何不把她留在府中,許給阿越當個貴妾,以後再抬個平妻,也算皆大歡喜了。”
長公主怒氣頓生:“你瘋了,好好的姑娘,為何要給阿越當妾,你這是糟蹋她!本宮決不同意。”
李氏本就怕長公主,看到她發火,差點跪下來請罪了。可是,想到蜜棗的話,她還是接著說下去:“我何嘗不覺得委屈了她,可是交給阿越看顧她,總比讓那些販夫走卒配她強多了。”
“昨晚的事情,瑤兒是受阿越夫妻所累,總不能拿這件事情嫌棄她。”
這話,很是中肯,長公主一時也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