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並未察覺,李氏心中拿不準他的態度,笑道:“你方才回院子裡,羅氏可都與你說了?”
“杜瑤給你當貴妾,可不算埋汰你。這事你祖母也是應了的,你可不許犯渾,不然這杜瑤該怎麼辦?”
沈越語氣冷靜又不容拒絕地說:“娘,這事不必再提,我不同意。”
李氏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消失了,她“啪”一聲重重拍在桌子上:“是不是羅氏不答應!我就知道,她慣會兩麵三刀,哪個女人能不計較夫君納妾,她在我跟前說得好聽,方才是不是同你鬨了?”
“阿越,娘可要說你,你不要慣著她。這納妾的事情,早晚也要做的,她總該大度些。”
沈越待她說完,才慢條斯理地說:“她沒說不同意,隻是把事情告訴了我,不同意是我的意思。”
李氏當然不信,都是她的人去晚了一步,沒在越國公府的大門把阿越截住,讓羅氏捷足先登了。羅氏必然在阿越跟前撒嬌賣癡,這才纏得阿越不同意的。
阿越以往不近女色,那是不知道女子的妙處。她可是聽說了,磐石院裡他們小夫妻鬨起來,可是大半夜都不消停,可見阿越是讓羅氏勾得緊緊的。
既然阿越開了葷,得了魚水之歡,又怎麼會不喜歡年輕漂亮的杜瑤呢?男人,哪個不貪新鮮,誰又能一輩子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能做到這些的,都是那貧苦人家,養不起第二個女人的人家。
他現在對羅氏如此稀罕,還不是見得太少的緣故。她可不能眼看著她的兒子被羅氏拿捏,杜瑤一定要當阿越的貴妾。
“你不同意,你讓杜瑤怎麼辦?若是這件事讓人知道了,她性格再烈一點,隻怕都沒臉活下去了。”
沈越皺眉,想到李氏話中的後果,想到京城這些束縛著人的條條框框,又想到了他在邊關見過的女子。邊關的女子,活得堅韌,心胸開闊,從來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尋死覓活。
若是哪個登徒子敢招惹,她們能把人打得滿地找牙,還大肆宣揚出來,讓人警醒著點,把那登徒子逼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景寧和他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合。
“娘的話嚴重了些,何況這件事並無外人知曉。娘,兒子醜話說在前頭,您可不要為了逼我就範,就把這件事傳出去了,若是娘敢這樣做。”
“你要怎樣?”
李氏梗著脖子看著他。她心中方才真的閃過了這個念頭,阿越現在不在乎,那是因為事情沒有鬨大。索性她把事情鬨開了,到時候,阿越還能輕飄飄說不納杜瑤嗎?
沈越臉上不起波瀾,隻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李氏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那舅舅家可就會出事了,而且,我也會把你散播謠言的事情告訴祖母,到時候,這個家就要提前讓大嫂來當了。”
這是緊緊把李氏的兩個死穴都捏住了。
李氏怒不可遏,朝沈越扔過去一個茶杯:“混賬東西,我怎麼就生下你這麼個混賬東西!”
沈越紋絲不動,因為他一眼就看出來,那杯子準頭不行,力度也不行,根本砸不到他。果然,杯子落在他三步開外,劈裡啪啦碎開了一地。
李氏這次真的被沈越氣狠了,一看到她那杯子根本就沒有沾到沈越的衣角,就覺得她在沈越眼中就像這個杯子一樣,自不量力。
她拿起一個大瓷瓶,就朝沈越舉起來,沈越道:“娘,父親曾誇過這個瓷瓶好看,你砸了父親問起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