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勾唇笑笑,並不答話。長公主看他這般,也知道了他的態度,他必定不願意了。方才他去過春櫻院了,杜瑤的事情,李氏必定已經告訴他了。
他當知道她的態度,若是他沒有意見,就不會來這一趟,也不會特意哄著她,讓她心情好些了再說。
雖然不願意,可還是顧念著她的感受。這孩子,看著冷情,心裡細膩起來女子都不如,端看他願不願意罷了。
看來,羅氏是得了他的體貼了。
“這件事情,我本來也覺得不妥,隻是想著你是我的孫子,從來就不是薄情寡義之人,瑤兒跟了你,總不會受了委屈。”
“我是擔心,日後這件事情被旁人翻出來,讓她無地自容。”
沈越淡定地說:“祖母的心自然是好的,隻是,給我做妾,本就委屈了。這件事情,若是看開了算什麼大事,根本不值得這樣大費周章。”
“我朝一直允許寡婦再嫁,那寡婦的清白又何從談起?趙銳不過是摸了一下她的臉,她衣衫完好,清白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孫兒知道祖母憂心什麼,孫兒反倒覺得,可以借這件事情試一試他人的真心和人品。真心歡喜她的人,聽了這樣的事情,隻會心疼而不會責怪。那樣的人,也值得她托付終身。”
長公主聽了,微笑著點頭:“唉,終究是年紀大了,想得不如你多,是我糊塗了,瑤兒瞧著是個好的,與你做妾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既然這樣,以後她的婚事,我可就交給你們夫妻了。”
沈越鄭重點頭:“祖母放心。”
沈越走後,華陽長公主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想了許多事情。
阿越對羅氏,看來是動了真心了。她不由想到了故去的丈夫,外頭的人以為,丈夫是因為她長公主的身份,才沒有彆的心思。
可是他們夫妻恩愛,那並不是演出來的。
她當年生下沈宏傷了身子,曾擔心子嗣單薄,勸過夫君收用丫鬟,若是他不喜歡,隻管為了開枝散葉就行。
她這些話都是真心真意的,他如此厚愛於她,又這般喜歡孩子,她也心疼他。
有一年沈宏病了,很嚴重,差點人就沒了。等沈宏好了以後,她特意安排了一個丫鬟到他房中,他沒有受用,而是和她大吵了一架。
那是他們唯一一次爭吵。
自此,她也歇了那些心思了。正如他說的那樣,這輩子兩個人能相知相許一輩子,就是老天爺的恩賜了,老天爺格外開恩,還給了他們一個沈宏,他們還有什麼奢求?
沈宏雖然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可是這孩子的性格,不像他也不像她。反倒是阿越,像極了他。
海棠院中,劉嬤嬤一直在讓人打聽消息,知道沈越回府了,沈越去了春櫻院,又去了春熙院,然後沈越又回了磐石院。
劉嬤嬤如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怎麼就不見春櫻院給個信兒?
納妾這件事,越國公府到底是怎麼說的?
杜瑤不舒服,吃了藥睡了一天,這會才有了精神。
她道:“嬤嬤彆急,反正我人都在府裡了,這本就是府裡的事情,遲些也無妨。”
她對嫁人還沒有多少概念,隻想著能和羅景寧一輩子都作伴,心裡就高興。要她說,若能一輩子不嫁人,就跟著羅景寧住在越國公府,也是頂好的。